她安抚了巩子杰一会儿后,就忍不住跑到了永宣帝跟前告状。
“皇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巩母跪地嚎哭道:“厉王殿下无端就把子杰伤成那样,连个说法都不愿意给,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
永宣帝见状眉头紧皱,被哭得心中也是不耐。
他已经听人说了这事,知道巩子杰没出什么大事。既然如此,巩母还跑到他跟前来哭什么?难不成还指望他因为这点小事去大动干戈地惩罚容昭?
“朕知道了,此事确实是厉王行事不当,朕会教训他的。”永宣帝说着敷衍地把人打发走了。
他当然也不喜容昭,但要是拿这事去跟容昭掰扯,容昭定然不会理他,反倒只会让永宣帝自己丢面子。
连容昭当面对他不敬他都得暂且忍着,何必为了一个根本没多少印象的纨绔子弟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丰国公家的人也是没有眼力劲儿,难道不知道容昭是什么样的煞星?
碰到对方发火,没丢了命就很不错了,少了两颗牙还要跑到他面前哭诉,指望他为这个去教训容昭,真是不知轻重。
别说容昭了,就是一般的皇子,跟哪位大臣家的子弟起冲突,让人受了这么点小伤的话,那也根本不算什么。
永宣帝嫌弃地打发了丰国公府的人,转头却是忍不住对伺候自己的心腹太监说道:“你说,老四他这还真是被一个男人迷住了不成?”
太监小心翼翼斟酌着说道:“奴才看着,确实像是有这个意思……”
“是吧?这才几天,就一桩桩的事,朕看着都快要赶上那纣王和妲己了。”永宣帝抚着茶盏,皱起眉头,“老四他也不是那会专门演戏的人……”
永宣帝说着,又不由地摇头道:“但他更不像是能被一个男妻摆布的,怎么就能突然被迷到这份上呢,难不成真是被人下蛊了?”
“……”太监不好回答这个,微微躬身,小心看着永宣帝,慢慢说道:“不管怎么说,四殿下若是真的沉溺温柔乡了,想来以后也会少些杀伐戾气……这不正是陛下所愿么?”
永宣帝闻言手上动作微微一顿,旋即松开眉头笑了笑,“这倒是不错。”
“要是这厉王妃真能让我这个逆子改恶向善,那我还得给祝瑞鸿记上一功了。”
如果这个祝子翎真对容昭这么重要,那他定然要将对方的家人亲属都拿捏住。要是能借此掌控住容昭这个从来不服管教的逆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万物相生相克,我这四儿子原本什么都制不住,只有他克别人的份,这回或许才是因果有报,终于遇见自己的克星了。”
永宣帝说着,难得心情不错地笑起来。
作为容昭的“克星”,祝子翎从晌午一直吃到了晚上。
第二批直接在火里的烧叫花鸡出炉的时候,前面那三只在坑里煨着的也终于好了。
这么煨熟的比之前那种吃着要更入味一些,汁水更加饱满,风味略有不同,但都很好吃。
祝子翎又消灭了其中两只,也算是吃得差不多了。第二批又做出来的七只鸡里,他只要了一只打算当宵夜,另外分了两只给温辞,剩下的都让容昭给手下分了。
因为是来围猎,跟着容昭来了的人也不多,四只鸡完全够他们都好好尝一尝味儿了。
霍玄照的那个手下这回也蹭到了些鸡肉吃,感觉着实惊艳,但却仅仅只能尝到几口,完全没法像祝子翎那样吃到满足。
护送温辞回去的时候,他异常主动地帮温辞拎起了那两只鸡,路上时不时就瞄上一眼,心里止不住地羡慕起了自家将军。
有媳妇儿给带菜可真好啊。
可惜温辞在帐篷里等了半天,霍玄照却是迟迟没回来,即便鸡外面还有一层泥土壳子保温,再这么下去也眼看着快要凉了。
温辞等得逐渐神色微凝,抿起了唇。
霍玄照的手下见状,连忙说道:“夫人别着急,将军应该是有事要处理才耽搁了。要不……”
“属下去问一问?”
温辞连忙拦住他,摇头道:“不用,我等着就行。”
“没事,我跑一趟很快,不碍事的。”手下依然坚持。
这么好吃的叫花鸡还在等着呢,要是放凉不好吃了多浪费啊。
温辞还要再婉拒,外面传来了有点熟悉的马蹄声……
“夫人回来了么?”
霍玄照翻身下马,问在外面守着的护卫。
温辞面前的手下眼睛一亮,连忙转身迎了出去,对霍玄照说道:“将军,夫人都等你半天了!”
“夫人给你带了好东西,就等你回来吃呢!”
霍玄照闻言微微一愣,“他等了很久了?”
本以为温辞见了他会不自在,霍玄照特地拖了半天才回帐篷,没想到反倒让温辞等了半天。
霍玄照大步走进帐篷里,看到温辞神色略带些局促地站着,旁边的桌案上摆了两个……大泥巴坨?
“将、将军。”温辞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却是顿时就不知道手脚怎么放了,有些坐立不安地叫了对方一声。
霍玄照顿了顿,应了一声,不再盯着温辞看,以免把胆小的兔子吓着,瞟向桌上的古怪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温辞果然微微松了口气,自然了些说道:“是厉王妃让人做出来的一道新奇菜色,叫花鸡。”
“……鸡在里面?”霍玄照看着毫无卖相的泥巴坨,一时间觉得匪夷所思,“这就是厉王妃要做的菜?”
容昭搞得那么大阵仗,果然就是为了让人知道他俩明面上的交集,不是真指望厉王妃做出好菜来吧?
霍玄照的神色摆明了是毫无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