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慕凌君被萧以恒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地不知其北,只觉得萧以恒越来越古怪,没头没脑就冤枉起她来。当下忙解释道:“皇上,奴婢并没有说谎。奴婢受了棒伤,伤口上了药,药性都为热性之药,现下凉茶冲腹,容易与药性相克。且,茶解药。”
“噢。”萧以恒待她说完,平淡应道。片刻,突然勾唇暖笑,道:“朕是说,你口渴之说是谎言……”见慕凌君要辨,也不理会,直直走向一旁木凳坐好后,才道:“朕来之时,你正熟睡,自然平和张眼而醒。根本就不是缺水而醒,且你醒之后,首件事可不是找水,而在想着什么,然后才是突然而起……”
斜睨了她一眼,道:“你在想何事?”见慕凌君张嘴就答,他又道:“这次若让朕再看出其中端倪,你可就是欺君之罪噢。”
慕凌君气恼,身侧双手一握,却又没有其他办法。她知晓萧以恒一向多智,否则也不能登上这帝王之位。只是,想先前预行之事,心中只觉无法出口。想了良久,见对面所坐之人,只是悠然坐在那里,知他不得答案不会离去的性子。咬了咬牙,终是道:“奴婢只是想起皇上雨吟宫所留之话,想起身察看而已。”
“雪花生肌膏?”萧以恒淡嚼这几字,然后终将目光转向床上脸颊微红的慕凌君,道:“朕赐予你,怎么不用?”
此话一出,让慕凌君重新回归当下。她低首恭敬答道:“雪花生肌膏过于贵重,奴婢多谢皇上抬爱,只是奴婢皮糙肉厚,用不得如此精贵的物什。”
“呵,”萧以恒一声冷笑,“你到有自知知明。”
一室静默,本来有些轻松的气氛,因为萧以恒的一句话瞬间化为乌有。这就是帝王,一言即要人之性命的帝王。慕凌君有些许心冷,思及良久,心微痛却终是开口道:“皇上,兰嫔娘娘,一直卧病于床,此次又受重创。想来病地不轻,这雪花生肌膏若是给兰嫔娘娘用,想来是最好不过了。”
忍着心痛慕凌君说完此话,话音刚落,就见萧以恒眸光锐利,刺向慕凌君。甚至眸中还带着几分寒气,让本已经心痛不已的慕凌君更是心惊。正心中暗暗思及适才自己推波兰嫔之言,是否有甚不妥之处,就听萧以恒嗤笑一声,道:“你到是个忠心的好奴婢。”
说着,快步上前伸手,又在仔细描摹着她了的眉眼,眼眸之中带有上次昙花一现的情意与温柔。但只是一瞬间,霎那之后萧以恒已经收回手,恢复到素日的漠然,手轻轻一挥,桌上烛火熄灭,接着立于床前身影就消失不见。
慕凌君一动不动又等很久,等那熟悉的龙涎香在空气之中渐渐消失之时,她才确定,原来他真的走了。
眼泪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流出,滴落在床铺之上,润开了一片。慕凌君也不知为何,莫名就只自觉自己很是委屈,莫名今日她不想说出此话的。回忆适才之事,她竟已经不知自己是如何将萧以恒推向年菲兰的,心很痛。
慕凌君抓住衣襟,流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