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萧以恒手上的折子还没有批完,敬事房的人便端着盛着绿头牌的牌子,入了尚书房。
“皇上,该翻牌子了。”敬事房的总管太监恭敬道。
萧以恒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面前的绿头牌,犹豫了一阵。
萧以恒这犹豫,敬事房的太监看着,是着实的害怕。
这两日,皇上都是去知语轩,虽说知语轩偏僻,但是知语轩里的那位可是大有吸引力,皇上也乐此不疲。
连带着知语轩的主殿,庆淑殿,这两天人气都重了。
可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害怕。
已经连着好几天,有妃子找他帮忙在皇上的面前,美言几句了。
但是,每日都是以不奏效收场。
这一点便是够他喝一壶的了,但是,不仅如此,因着皇上近几日翻得都是慕凌君的牌子,皇后也是总叫他前去,要同他说上一阵子。
每每都是将他吓的,不知如何是好。
颤抖着抬头,看向萧以恒,那太监笑着道:“皇上,您看这婉嫔娘娘的牌子上的字都快被磨没了,要不,您换一个?”
萧以恒闻言,抬起头,看了那太监一眼。
“何之,你最近的话,是越来越多了。”
何之闻言,急忙将头低了下来:“皇上,奴才该死,是奴才打扰到您清净了。”
萧以恒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德嫔的牌子,看了两眼。
“郭海。”
“是,皇上。”
“陈德胜快回来了吧?”看着德妃的牌子,萧以恒意味深长的问道。
郭海点头称是:“送请安书的人说,大部队走的慢,但是最多有五日便也回来了,快则三日。”
闭了闭眼,萧以恒见德嫔的牌子扔在了放牌子的托盘里。
“今日,便宠幸德嫔吧。”
何之闻言,笑着应了下来,这才转身走了。
郭海俯身看向萧以恒,道:“皇上,奴才这就叫人去备轿子?”
闻言,萧以恒抬起手,制止了郭海的行动。
摇了摇头,萧以恒道:“不用,待我桌上这些折子都批完的。”
郭海看了看桌上还剩一摞的折子,怕是德嫔得等上一段儿。
何之到陈馨儿的宫中传旨的时候,陈馨儿正失神的看着远方。
概因皇上已经许久未曾理会她了,若是事情一直这么下去,自己无疑同废妃无异。
自从被贬为德嫔之后,虽然仍然住在原来的宫殿,但是,对于陈馨儿来说,这与坐牢几乎无义。
在陈馨儿不足三十年的人生中,萧以恒几乎占据了她大半的时光,对萧以恒的倾心和对萧以恒的思念,都在这些时光中,随着青春和消磨着。
陈馨儿不是生来骄傲的人,也不是生来跋扈的人。
小的时候,家里没有,她给人做婢女,所以她是骨子里的自卑。
但是,她不服气,凭什么那些老爷夫人天生便能过好日子,怎么她便要低人一等,寄人篱下。
所以,得势后,她便也想享受那些老爷太太的生活。
她不甘心别人踩在她头上,不甘心别人取代她在萧以恒心中的位置。
所以,她容不得,容不得便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