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少儿不宜的画面惹得凌萝一阵脸红,虽知他们两人此刻亲密无间都是一场交易,凌萝还是觉得自己此刻浑身都泛酸。
能在他意识里停留这么久的女子,一定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而他既然将她从初见的场景,甚至是此刻的亲密都记得如此清楚,那地位更是不由分说。
也难怪如今画兮夫人对他闭门不见他便那般失落……
凌萝觉得此刻心中突然出现个柠檬精,教她恨不得立刻从他的意识中脱离出来。
哼,平时装什么面瘫不会撩人,这不是撩的挺带劲的?
正独自酸着,忽然那旖旎画面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出现的是幽暗的凌霄殿。
殿内只亮着十几盏铜灯,将满室映的昏黄,嬴政端坐在案台前,脸上的轮廓再也没有少年的稚嫩。
他忽然打了个呵欠,一旁侍候的赵高忙上前。
“大王,天色晚了,您可要去画兮夫人那里?”
嬴政摇头:“不去了。”
这几年来,他的后宫虽后妃频频,却只有这么一位夫人能让他偶尔过去留宿,赵高常年跟在他身边侍候,对他的心思更是了解的透彻。
“赵高,最近大郑宫那边可有什么风声?”
嬴政将书卷放到跟前,一手轻柔了几下额角。
见许久没人应声,嬴政止住了动作,抬头,见赵高迟疑不语,眉头不禁微皱,“你也不是一天两天跟在寡人身边了,何时说起话来竟如此小心?”
赵高躬身说道:“大王,此事事关王室清誉,小奴不敢妄言。”
嬴政一怔,语气不耐:“说!”
赵高跪地,道:“大王,此事小奴也不敢确信,只是前些日子听说有人见长信侯频繁出入大郑宫,还有市井传言,说长信侯醉酒妄言,自称……自称是大王假父。”
砰的一声,嬴政伸手将案上书卷打翻在地,他语气阴冷:“大胆嫪毐,仗着吕不韦护着他便如此无法无天!”
“大王息怒。”赵高忙上前收拾,一边劝道:“大王,此事小奴已命人去封锁了消息,只是流言可畏,若要真正封锁,还得大王亲自去大郑宫求证。若确有此事,嫪毐此人定然是不能留,若是没有,大王也好借着他嫪毐对大王不敬治他个死罪,也好煞煞吕相锐气。”
赵高迟疑片刻,又道:“大王可要将去雍城的日子提前?”
“不急。”
嬴政冷声说道,他心中早已怀疑,可始终还是顾念母子之情,当年曾有传言说赵姬同吕不韦旧情难忘,于是他费了一番心思将她迁居于大郑宫中,没想不出几年,她竟又同嫪毐传出这样的丑闻来。
当年他刚从赵国归来时,赵姬曾在秦王面前为嫪毐说尽好话,让他教他剑术,难不成是从那个时候……
“寡人累了。”
嬴政说道,赵高忙替上前为他解了外面的袍子,正准备吩咐侍人进来服侍他歇息,却听外间急急禀告:“大王,吕丞相求见!”
吕不韦?
嬴政觉得好奇,这人近些年十分规矩,如今这个时候过来,又是有何意图?
“让他进来!”
嬴政又端端正正坐了回去,不一会便见吕不韦匆匆进来,脚步匆忙,赶到嬴政跟前便跪下,“大王,臣有罪!望大王责罚!”
“哦?”嬴政扬起头,疑惑道:“相国大人这是何故?”
吕不韦一脸恨意,道:“大王,臣先前举荐嫪毐,本是想他能为大王分忧解难,不想此人狼子野心,在山阳郡一带称国佣兵,似有谋反之意,老臣深感惭愧,只愿大王能容许臣将这狼子野心之人捉拿。”
“吕相国……”嬴政笑道:“寡人素闻这长信侯如今都不将相国放在眼里,相国想惩治他,不知相国可吃得住一番苦头?”
吕不韦抬头看他,见他眼中流露出高深莫测的光芒,顿时觉得有些心惊,他道:“大王莫不是有更好的计策?”
“吕相国,寡人下月便要赶往雍城行冠礼,这日子,相国请人好好看一看,并散出去,寡人不在的这段时间,相国想必是知道怎么办了。”
吕不韦一愣,这才明白他话中之意,他这是要他引嫪毐现身咸阳,再将他擒拿于此。
“大王,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