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先喝了这些粥。
“妈,高明!”楚豪伸出大拇指,来了一个赞,又收回视线扫向鲁小凤,“学着点!”
“我撒谎不对,妈撒谎骗昂昂,你怎么就支持呢?偏心!”鲁小凤嗔怪着。
“此时!此地!此刻!嗯——善意的谎言是有必要的!!”楚豪一边敲打着茶几,一边逐字说。
茶几下的脚不老实起来,悄悄向上抬起,冷不丁,猛然扎在楚豪的脚面子上,疼他的“咝”的倒吸着冷气,扭头唬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鲁小凤,把声音压得低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找揍!”
而鲁小凤呢,却是装作没事人一般,择着碗里的鱼肉,翘起右手的小手指,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把一根鱼刺拈出来,放在茶几上面的烟灰缸里,再把嫩滑的鱼肉缓缓的送进嘴里,闭了嘴巴优雅的咀嚼,之后,抬起头来扫向病床,亲切的说:“妈,你做的鱼真好吃,我从来都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鱼。”
“是吗?好吃就多吃些,这可是对我工作的最大支持!”温碧箫只是瞟了一眼,就回过身看向了昂昂。
楚豪拿她没办法,暗自握了拳头在茶几下面晃了晃。
这样的示威,鲁小凤装作没看到,翻着眼白狠狠的剜了一眼,同样轻声斥着:“偏心,谁让你偏心!”
声音虽然很低,恐怕不仅楚豪能听的到,他斜了她一眼,又向她近前凑了凑,对准她的耳廓轻语:“她是妈——至高无上……”
“楚豪,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说妈的坏话了?”温碧箫的视线虽然放在昂昂身上,余光却扫到茶几上的两个人在悄悄的打情骂俏,便故意私掺进来。
楚豪扫向温碧箫,“妈,哪能啊,小凤说你太疾苦了,正心疼你呢!可不是吗妈,你明明知道昂昂喝小米粥最好,还费事做什么鱼汤啊!”
昂昂机灵怪化的眨了眨眸子,视线从三个人身上一一滑过,突然喊着:“我要亲爸爸陪!”
温碧箫爱怜的拍了拍昂昂的后脑勺:“小坏蛋,厚此薄彼!”
看着温碧箫转过身,昂昂招了招手爽快的喊着:“奶奶再见!”
“再见!”
温碧箫挎了大包,楚豪一手提一个饭盒,跟着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扫着鲁小凤:“我送下妈就回来,袋子里有几本绘本,给昂昂讲故事听吧,昂昂,亲爸爸把奶奶送回家,一会儿就回来,可要听妈咪的话啊?”
“我听亲爸爸的话!”昂昂调皮的向着鲁小凤笑笑。
楚豪得意的扯出一抹开心的笑,挺拔着后背迈出门去,随手掩了房门。
“小坏东西!”鲁小凤瞪了昂昂一眼。
“妈咪——”
楚豪前脚出了门,昂昂立马回头,直接笑嘻嘻的哄鲁小凤开心。
昂昂鬼着呢!
生气,是鲁小凤假装出来的。
看到昂昂如此融入楚豪,鲁小凤心里舒服着呢。
从沙发旁侧的塑料袋里掏出几本图画书,鲁小凤便上了床,把昂昂抱进怀里,好好亲了一番。
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却也是把昂昂折腾的不轻,当妈的自然是心疼。
鲁小凤扫了一眼摊在床上的绘本,《小袋袋系列》,《好饿的毛毛虫》,《要是你给老鼠吃饼干》,《鳄鱼怕怕牙医怕怕》,《谁咬了我的大饼》。
共五本,都是适合昂昂这个年龄段的绘本,其中,有两本已经读过。
楚豪如此的用心,鲁小凤心里有说不出的动情,竟是眸光闪烁。
“妈咪,你怎么哭了?昂昂乖,不要妈咪生气……”怀里的昂昂不知道鲁小凤内心因什么而波动,便做错了事般嘟嚷着,抬了小手按上鲁小凤的眸子擦拭着。
“妈咪没哭,是太高兴了,来,妈咪讲故事。”说着,鲁小凤深深的抽搭了一下鼻子,取过床上的《谁咬了我的大饼》。
哗啦一下翻开书,一股浓郁的油墨气息扑面而来,竟是引起童年的回忆,鲁小凤便找到了自己童年的味道。
“有一只小猪,为自己做了一块大饼——”
“妈咪,我要吃大饼!”
鲁小凤拍了一下昂昂:“宝贝儿,别打叉,先听完故事。”
“有一只小猪啊,做了一块大饼,因为很累,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大饼不知被谁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奇怪的牙印……”
鲁小凤的绘声绘色把昂昂带进了故事里,命根子聚精会神的听着。
病房里除了鲁小凤温婉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声音,极为安闲,两人正处在这样一种境界之中,房门却是突然给撞开。
嘭!
黛蒂直接破门而入,她又一次没敲门。
病床上正在讲故事片的母子二人,直接吓的打愣,手里的书掉在了床上,机械的扭过头来扫着门口。
闯进病房的黛蒂,木乃伊般傻傻的站在门口。
这样怪异的神情只是停留了一刹那,就迅速改了神色,她不顾鲁小凤的吃惊,撇了撇厚厚的唇片,委屈的不行,张开大口就想哇哇大哭,却是扫到昂昂正清明着眸子看着她。
哭声还没来得及跑出喉咙,黛蒂便猛然抬了手臂直接把拳头整个儿塞进嘴巴,瞪着直勾勾的眸子,眼珠子都快要流出来。
哭也不是,怒也不是,痛也不是,都说不出此刻的黛蒂,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
一定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神打击。
鲁小凤竟是被她赫然吓着,面瘫般看着怪异的黛蒂。
她料定必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能有什么事让她如此折磨?
啊?怀的是不是女孩?
坏了坏了!一定是女孩,一定是她被强迫打胎了!
天呢!黛蒂可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猜测着,吃惊之余,鲁小凤赶紧把怀里的昂昂放在床上,拿起床上的故事书塞到昂昂怀里,从床上跳下来,趿着拖鞋,忐忑不安的向着黛蒂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