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耸耸肩,继续写:早上在厕所里哼歌。
我黑线:“你听见了?”
花花好像知道我在脑补他把耳朵贴在厕所门口听人家撒尿的猥琐行径,连忙补充说明:他没关门,我在客厅里就能听见。
好吧我决定相信花花了,撒尿唱歌还不关门,这得是心情有多好啊。
离开后厨回到正堂,周铖正给两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结账。
“老板,你就给打个折嘛。”
学生妹甜甜的撒娇跟化骨散似的,我这旁听的都有点儿扛不住。可一见周铖淡淡微笑,我就知道没戏了。
“抱歉,您二位一共消费十六元,尚未达到打折标准,还有,我不是老板。”
小姑娘们扁着嘴,悻悻离开,周铖关上收银盒,毫无所觉继续看书。
你说他不怜香惜玉吧,对谁都挺温柔,你说他怜吧,还真没见过几次走心。哪怕当年因为担心花花而提醒我不要单方面过度的靠近,也只是提醒,后面我压根儿没听话,他也只是围观,再没说过或者做过什么;跟大金子分开也是,你说他心里不好受吧,肯定有,可他依然悠哉地过日子。都说小疯子没心没肺,我倒觉得两相比较周铖那心更难找,他不是不给你,但给的实在实在是太有限。
“老板,如果真的喜欢我可以把这个位置让给你。”
带着笑意的调侃把我拉回现实世界,抬头,周铖正要起身。
我赶紧把人按回椅子上:“别别,我收钱就没准过。”
周铖乐了,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我默默把眼神调成X光线从上到下扫描了无数遍,却还是看不出任何端倪,如果说小疯子还有同平常不太一样的地方比如聒噪度下降,那么周铖真的没任何异样,除非昨天晚上他和小疯子谈的是明天早餐吃什么这种事情,否则我真的由衷膜拜他的淡定。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侦察兵似的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盯得眼睛都绿了,终于败下阵来,别说周铖,连小疯子都恢复正常了。后来我私下里问花花对这件事的看法,结果对方来了句,你怎么还惦记呢。我冤死,如果关心朋友也是一种错,那么来道雷把我劈死好了!
估计是我的表情过于纠结,花花难得劝慰:他们俩的事情他们自己可以解决,你别操心了。
我皱眉:“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俩已经内部解决了?”
花花:应该是。
我半信半疑,又思来想去很久,直到最后对上花花眼底的平静,脑袋里摇晃了许久的天平才终于有了固定倾向。不知道为啥,最近我忽然觉得花花越来越容易让人信服,不是说他的话多么的金玉良言,而是一种感觉吧,相比从前更稳重,更沉静,隐隐的有一种力量。
树叶变黄,纷纷扬扬落满街道,天彻底凉下来,小路烧烤改造大计也从图纸阶段进入到施工阶段。我们找了一家装修公司,包工包料,原本想图个省心,可小疯子偏说现在的装修公司都不可信,能把东西给你做成和图纸一样的都算顶级优秀了,至于材料掺假施工敷衍蒙骗业主的数不胜数,于是自告奋勇充当监工。
我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精神头儿,每天天刚亮,就骑着电瓶车去饭店,天黑之后才回来,我忙着给阿秀邹姐他们找住的房子,只能隔三差五去店里看看,花花一听要弄川菜,第二天就弄了本菜谱闭关潜心研究,至于周铖则在这空闲里找了点儿翻译的灵活儿,打发时间。
“哎,那个转角是圆弧的你别想当然给我做成直角,难看死了!”
“我说你这灯线怎么布的,那地方能封死吗,将来线路坏了怎么修?”
“你这是刷墙还是画画啊,我拿脚涂的都比你匀。”
“你们哪儿买的瓷砖,来来,看看这切口,我见过釉面薄的没见过这么薄的,坑爹呢吧!”
“……”
我拿着给小疯子带的KFC豪华午餐一只脚刚跨进店门,就听见这一大串噼里啪啦的,别说工人,我都有想逃窜的冲动。
小疯子一见我……手里的东西,喜笑颜开,直接从凳子上蹦下来飞奔而至,然后一手拿过我的东西一手把我往外拉:“里面灰大。”
门口乘凉的椅子还在,小疯子一屁股坐上去,大快朵颐起来。
看得出是真饿了,而且好像也瘦了点儿,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着他的脸都没从前圆了。虽说不用干活,但就每天这么监督指挥也很耗体力,我想着,不自觉就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疯子吃得正HIGH,才不管是摸头还是掐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