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间辗转纠结了好几分钟,便开始晕船。
原本是打算到甲板上走走,透透气,结果刚从房间出来,就碰上了脸色难看的江浩森。
江浩森一眼就看出来,夏菱知道了林奕也在游轮上。
但他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私底下联系。
他心情越发糟糕,冷声冷气问了句:“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儿?”
夏菱瞧了眼江浩森糟糕的神色,微抿了抿唇,坦诚道:“有点晕船,想去甲板上走走。”
江浩森脸色依旧难看,声音里都带了点阴阳怪气的味道:“你房间里有露天阳台吧?非要去甲板透气?想偶遇谁?”
这话说的,夏菱脸色也登时冷了下来。
她本来都没想要和林奕见面,这会儿反倒是冷嘲热讽承认下来:“我想偶遇谁?你私生女都要结婚了,我还不能去甲板走走了?”
“……”江浩森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而夏菱也懒得和他僵着,转身又回了房间。
剩下江浩森在走廊上,眼神阴恻恻的,冷沉如暴风雨前黢黑的海面。
林奕——
在江浩森心里,几乎将这两个字碾了个粉碎。
夏晚儿的一位伴娘刚好从走廊另一头往这边路过,被江浩森的眼神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小心翼翼关心了一句:“伯,伯父……您,怎么了?”
江浩森很快恢复儒雅和善的模样,道了句没事后,多看了这位伴娘几眼,突然问:“你是晚儿的伴娘?”
纪芷莘乖巧点头,声音低柔而无害:“我是晚儿的病友。”
江浩森嗯了声:“我记得你,叫……”他像是一时想不起这人叫什么的样子。
纪芷莘当即接腔:“我叫纪芷莘。”
“对,纪芷莘。”
江浩森顿时又像全想起来了,他一脸和善,朝纪芷莘吩咐道:“白天的婚礼,我给晚儿准备了一点小惊喜,需要芷莘你的配合。”
“这样,”江浩森又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一副当下有事要忙的样子,“你先去这层楼东区的休息室等我,我一会儿过去和你交代惊喜的细节。”
纪芷莘开始还有点茫茫然的样子,随后便是受宠若惊般应下,乖乖去了这层楼东区的休息室。
江浩森朝她离开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不久后,他出现在了林奕的房间门口。
敲门后,林奕没有亲自给他开门,只有一声“门没锁”从房间传出来。
江浩森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进了屋,随手将门关上反锁。
房间没有开灯,是一片昏暗。
但露天的阳台上有朦胧的小灯盏,这使得江浩森能一眼看到,站在露天阳台上的男人。
他身姿如松挺直,略显单薄的后背,隐隐流露出几分荒凉与萧索。
而这样气息低落的林奕,哪怕只有一个瞬间,也只会让江浩森心中充满快感。
林奕没有因为门口的动静而回头,江浩森自己开了灯,一边往阳台的方向走,一边冷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是夏菱来找你了吧?”
直到这个时候,林奕才转过身,神色淡淡地看着江浩森。
此时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人。
两人间的气氛,依旧带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但明显少了在码头被人围观时的虚伪劲。
特别是江浩森,他此刻的表情,有种小人得志般的阴险,毫不掩饰的恶意。
林奕表面上是由萧老带上游轮的,但实际上,是遵从了江梓苏的指示。
包括此刻,他看着这幅德性的江浩森,心情也是相当复杂,但依旧按照江梓苏的计划,他神情挑衅:“不急。已经上了游轮,我和夏菱,总有机会见面。”
江浩森朝着林奕的方向靠近。
两个大男人,相互之间的距离几乎被拉近到了半米以内。
双方眼神紧逼,江浩森冷笑了声:“你该不会是觉得,夏菱会愿意原谅伤害她女儿的禽兽?”
“二十年过去了,一个女人彻底变成母亲。她早就不在乎什么爱情,心里只有女儿。”
“即便我背着她养了私生女,为了江梓苏,她也不会和我离婚,就更不谈原谅你这种禽兽了。”
江浩森这番话,满满的挑衅味道。
特别是那一脸得意的样子,相当欠揍。
林奕如他所愿地攥紧了拳头,青筋隆于手背。
他眼神凌厉,像是要将江浩森凌迟了似的,声音从牙齿里咬磨出来:“到底谁是禽兽?对自己不懂事的女儿下手,你连禽兽都不如吧?!”
江浩森的目的就是激怒他,此刻笑容越发猖獗。
他的脸朝林奕凑近,压低了声,嘴角笑弧难掩得意:“禽兽不如又怎样?现在的我,拥有夏菱,拥有江夏集团。而你,一无所有,名声败坏。”
“哦,对了,你想知道当年夏菱为什么会选择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