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把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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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朝我这边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和我怒气冲冲地擦肩而过。

等院内的兵随在他身后,我才抬起头来,看着他远去的身影。

袖下的手紧紧攥成一团,盯着他们出了洛府。

“见到你舅舅也不问句好?”洛远珩侃笑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我将手松开,强压心中的恨意,道:“我没陆阳秋这个舅舅。”

不错,刚才走的那个人,正是我的‘舅舅’陆阳秋,大岳的柱国。

也是亲手杀了我母亲的那个陆阳秋。

洛远珩啧啧嘴,道:“刚才你舅舅还提了你一嘴呢,柱国还有认你这个外甥女,可你心里,早就不认他这个舅舅了。”

我轻笑了一声:“就他?提我不就是为了他那皇亲的身份吗?”

卫瞿夺权后,他要立我为妃,以此来羞辱我,我怎么会同意给仇人当妃?

期间,陆阳秋带着她女儿陆茗婧来劝过我好几次,让我交出兵符,然后乖乖地做这个皇妃…以长陆家之地位。

洛远珩回首看了看大厅内的景象,叹气道:“徒儿聪明了,不好忽悠了。”

我并未理他,直接走进大厅。

大厅内,角觥被打在地上,酒水洒了一地。

一旁的桌子很惨,都被劈成了两半,原来在上面放着的棋盘、茶杯,被这一劈,都滚落到了地面上。

棋子遍地,茶杯碎裂。

只有那两个棋奁,还算完整。

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不知道还以为发生了打斗。

“你和他说了什么?闹得这一片狼藉。”我弯腰去捡那些棋子。

“陆阳秋被降职了,他现在是六曹尚书。”洛远珩直接将话告诉了我。

听后,我捡棋子的手停在了半空,愣了一会,便又继续捡着那些棋子,将它们黑白分开,放进一旁的棋奁内。

“柱国变尚书,他陆阳秋一个提刀领兵的能握得住笔,用的住墨?”听到陆阳秋被降为六曹尚书后,引起了我的一番嗤笑。

陆阳秋是武将出身,干的都是兵家之事,如今卫瞿将他降为六曹尚书,让他去做握笔写墨。

洛远珩也笑道:“武将成文官的事,又不是没有过,书上记载的太多了。如今,陆阳秋被降为吏曹,在徐汴手下当差,徐汴这乌纱帽怕是保不住几日了。”

我掀起眼皮看他:“怎么,这么早打算认输?”

洛远珩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我手中的棋奁。

良久,他才开口:“徐汴在吏部尚书这个位子上做了十几年,会让一介武夫以下犯上?”

“你刚才不是说…”我看着洛远珩抢过我手中的棋奁,再次摔在地上。

那刚拾起的棋子再次散落在地上,与那些茶杯碎片混杂在一起。

听他沉声道:“陆阳秋虽为卫瞿亲信,可他终究是姓的是陆,妹妹是前朝皇后,而徐汴,是朝中的一根柱子,就算丢了这尚书的身份,他照样能在朝廷上生存下去。”

我沉眼扫了下满地的狼藉,也不再去捡,反而是顺势坐到一旁,装出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陆阳秋和徐汴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我话还未说完,就被洛远珩截胡抢先道:“你关心的,不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吗…”

“…关心他什么时候驾崩。”

他说这话时,一副淡然的样子。

但是他那犀利的眼神投向我时,好像刚才骂皇帝死的人不是他,而是我这介女流。

我笑了笑,道:“既然你都知道,那还和我说陆阳秋的事干什么?”

“不是你先开口问的吗?”洛远珩就象是个善变的老虎,刚才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下一秒,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慵懒。

不对,是不正经。

他微微一笑,坐到我身旁,调侃道:“怎么这锅又到了我身上,徒儿啊,我这师父不是用来背锅的。”

我赔笑着脸,将恍然大悟这个词挂在脸上:“噢~原来是我问的啊!”我故意拉长声音,“那…可真的对不起师父您老人家了,让您老背了个黑锅。”

话落,还对他象征性地拘了拘礼。

洛远珩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行了行了,你也别在这唱着出师徒情深的戏码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见过我哭吗?就这样说?”

“现在没有,但以后会见到这一幕。”

“以后也不会,我的眼泪,早就在皇宫里流尽了,被烈火催干了。”一说到这些话,我的心有些发酸。

强行压下心底的这股泛酸,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所以啊,师父,要让您老人家失望了,你这辈子都不会见到我落泪了。”

洛远珩不信我的话,偏偏要和我反着来:“话别说太早,这一辈子很长,你现在连一辈子的头还没过完,现在就说大话,你以为你是神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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