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本是那不管不顾的性子,虽不知那花轿里究竟有何乾坤,可也容不得陆瓷心孤身陷入囹圄之中,竟是半分不犹豫地冲到街上去拦了婚队去路。
调笑荣璟不成,因觉无趣正要昏然欲睡的赵渠闻得当街一呼,“荣大人且慢!”
赵渠抬眸打量了一眼来人,却见是位样貌过分出挑的少年人,看着肩腰身段儿不似是习武之人,且衣着未免过分破落了些。少年虽未表明来意,只眸子却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后头的喜轿,更是真真切切地情意全在眼角眉梢,叫人不想左了也是很难。
周牧尘亦是收回了按在剑鞘上的手,双眸澄亮,兴味十足地坐等看好戏。
“嗬,这是干嘛来了?”一出口便察觉自个儿未免太兴奋了些,赵渠连忙调整下面部表情,强作肃穆状,沉着调儿喝问:“拦路者何人!难道竟是意欲抢亲不成?”
白启喉间一哽,眼见着新郎官儿一张俊脸黑如锅底,情急之下竟拿出老本行的开场白,“这位大人说笑了,小道连夜追捕一女鬼至此地,方才正是亲眼看见女鬼躲进了喜轿里,故而拦住诸位去路。”
赵渠闻言唇角一扯,笑问:“既如此,道长意欲何为?”
“且让我上前一探究竟。”白启说着便向喜轿走去,不料刚一靠近,便横出一柄长剑格在颈间,剑的主人笑得一脸邪肆,“道长此举恐怕不妥,这轿帘儿可不是随便掀得,新郎官惦记了一路可是连边儿也没碰着,怎好让你抢了先......”
“牧尘,莫要惊了道长”,荣璟无奈截了话锋,瞥一眼刀剑在前亦无分毫惧色的少年,料想这道人未必寻常,便略拱了拱手,“道长本是好意,只不过……”
“既是好意,便请道长移步将军府,喝杯酒水再走罢,也算得了神明庇佑。咳咳咳……”
细弱的风拂动帘幕,清越的音色婉转漫出,竟如林籁泉韵般悦耳。因这突如其来的“劫亲”窃窃私议的人群片刻间竟消静下来,只盯着那一顶喜轿,一时竟无暇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