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双喜活是二小姐的人!死是二小姐的鬼!必须让我们带回去!”
傍晚,卫绾被男人的吆喝声吵醒,她没有睁眼睛,却看到几个男人闯进来,脸上带着狞笑。
尽管安妈妈跪地求饶,他们却无动于衷,愣是将床上半死不活的少女拖下床,一直带回了二小姐院子的下房。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身着青色粗布衣裙的小女孩,站在低矮破旧的木门前,紧张兮兮地盯着角落里那张床上微微隆起的瘦小人影。
其中一个面露胆怯,结结巴巴地开口道:“阿桃……她……她……她是不是死了……怎地过去这些天还没有醒过来?咱们……咱们……”
‘死’字一出,被唤作阿桃的少女面色霎时白了几分,她尖声阻止了同伴接下来的话,“住口!她又不是什么身娇肉贵的小姐!怎么可能撞一下头就死了?!况且……”说到这里,阿桃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将声音压低了些,“况且……况且那珠子我只是不小心放到她那里的,就算有什么事也与我无关。对!与我无关……”
像是再说给同伴听,又像是自我安慰。只不过阿桃紧张的情绪的确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她缓缓吐出一口气,上挑的凤眼忽地定在同伴惨白的小脸上,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阿荣,你凑近一些去瞧瞧,若是……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咱们也好先合计出个应对的法子。”到底还是年幼的孩子,虽说鬼主意比同龄人多上几分,可到了攸关生死的时候,就算再怎么强装镇定,仍然抵不住心里的恐慌,语气听着多少有些虚。
阿荣大惊失色,连连摇头尖声叫道:“我不去!我才不去!她挨打又不是我害得,和我有什么关系!万一她……”可没等接下来的话说完,便被一厉喝声打断,阿桃怒声道:“当时你就在旁边!怎么可能和你没有关系?!若是我一口咬定沧海遗珠是你陷害双喜的,你觉得崔嬷嬷会相信谁说的话?去!快去!不然日后休想让我娘帮你说话!”
高挑的少女柳眉一扬,双臂环在胸前,开始不耐烦地催促着。但此时的她,却远比身旁矮上自己小半头的同伴要镇定许多。似乎早已经料定阿荣会对她的话言听计从一般。
果然,一脸惊慌的阿荣面上先是闪过几分不甘。随后她咬着牙,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赌注一般,目光复杂地看了看身边面容娇艳的少女一眼,又将视线转向角落里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影身上。最后才捏着小拳头,一步一步向前挪了过去。
沉重的脚步极其缓慢,尽管万分不敢靠近,可是身后不断传来的催促声,还是让阿荣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她紧咬着干裂的下唇,长着几颗雀斑的脸颊早已是惨白一片。圆睁的瞳孔里除了对未知的恐惧,更多了一些委屈、不甘、愤恨,可孤苦无依的她除了听从身后那个刺耳的声音外,别无他法。
就在她颤抖的伸出指尖,眼看着就要碰到那生死未卜的女孩鼻息时,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不止是她,就连站在门口的阿桃都是吓了一跳。
“阿……阿初……你不是去你姐那儿了?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宛末姐姐找你有什么事啊?”
被唤作阿初的小女孩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愣在那里,看着前方这个一向对自己横眉竖眼的娇艳少女,此时竟然热络地主动与自己攀谈,她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再看一脸局促地僵在角落里的阿荣,阿初顿时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