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摆瓶,都比较大,用途就是在那儿摆着,当个看头,装饰用的,有的大户人家,或者是皇亲国戚啥的,也把这种宽口的瓶子,当做装字画卷轴的容器。
因为它的体积大,所以青花的釉色,就越是要细腻,清晰,而且图要正,不能偏。
至于器型方面,更是要四平八稳,有霸气,有沉力,更要有那种撑天下,吞山河的魄力。
可常海养的这个物件,用沈志成的老话说:“什么玩意儿!”
而且那个‘儿’字音,还是第四声的那种强发音,以此来显示他对这件瓷器的唾弃与憎恨。
器型不正也就算了,釉色更是做的一塌糊涂,青为翠,可在某些点缀的花纹上,都能看出明显的紫色,这窑瓷器得烧成什么样?把紫色都能干出来?
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沈志成就怀疑是杜家的杰作,仔细的看了看里外,百分之一千确定,这就是杜家的东西。
也只有杜家能做出如此拙劣的物件,还能让别人觉得,这是一件造型别致的古玩。
听到此时,常海养的脸色可就有点挂不住了。
不是因为沈志成说话难听,而是觉得羞愧。
这个破比玩意,让他花了七十五万,在老沈之前,他还找了几个鉴定师看,都说是真的,可在沈志成这里,几句话就把那些造假的地方,都概括清楚了。
可以这么说,杜家的东西,在老沈的眼里,那就是个刺,不拔它,眼睛都疼,拔了才痛快。
当时在江南的时候,他着急回来忙活皮特那个死老外,就没有搞那个杜家,等搞定了这个五门齐聚,倒出工夫,非搞的他杜家翻江倒海不可。
常海养很是低落的说:“我还以为这是个真品,花了我七十五万,没想到还是个赝品!”
也是生气,常海养举起这物件,扔地上摔的稀碎。
不过也值了,七十五万花出去了,好歹也听到了个响。
沈志成脚一扒拉,把那些破瓷烂片弄到一边,跟着说:“常叔,老实说,你这收藏室里,没什么真东西,都白瞎了这个屋子了,我要是你,该扔就扔,该摔就摔,别管你花了多少钱买的,让别人看了,这就是你姓常的笑话,都骂你是大头,就会用那种神经病的方式,去让人摔拉你!”
这话虽然说得难听,但常海养知道老沈这是为他好,换做别人,就像老沈说的,看他的笑话都看不过来,谁还有那个提醒他的心思?
越想越是生气,这位本来还很儒雅的中年人,完全的换了副气场,把那墙上的字画,桌上的瓷器,该撕的撕,该摔的摔,把这豪宅里的那些佣人们,都以为楼上打起来了呢。
常海养这是出气,也是在沈志成面前,把他内心最脆弱的一面,都毫无保留的展示了出来。
他从十几岁,就开始迷恋古玩,四十多年过去了,他在古玩的这个神奇的世界里,浮浮沉沉,可就是看不到那朵真正的花,他不怕沈志成笑话,因为他知道,沈志成不会笑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