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好。
楚御进屋时,虞棠望着他笑:“你回来了。”
楚御进来时眉眼尚且冷郁,一见虞棠便瞬间柔下神色:“嗯。想没想我?”
虞棠起身,轻轻吻了他。
楚御吻得更深。
他没有怀疑虞棠,他一直相信阿棠的。
虞棠携着楚御坐下,与他说了好些话。楚御一一含笑听了,仿佛忘了原本来的目的。
直到虞棠端起桌上的一杯酒递给他:“渴不渴?喝点酒罢。”
楚御信手接过,笑道:“好啊,还是阿棠贴心。”
可递到唇边时,他笑意淡了。
他从一个少爷变成将军,受过的暗害何止数十次,怎么会分辨不出酒水的味道。
“阿棠。”他抬起眼,“这是你想要的吗?”
虞棠微怔,说:“是啊。”
他很确信,他递给楚御的那杯没有毒,他的才是有毒的。
楚御笑了。
然后楚御当着虞棠的面,倒了那杯酒。
落在地上,滋滋冒泡。
虞棠脸色一白。
为什么这杯是有毒的?!
是了,一定是沈念的人暗中替换了。
沈三爷是何许人,怎么会不留一手?他怕是猜到虞棠会搞这出,才命人提前将酒杯的位置换了!
“阿棠,他们说你出卖了我,我觉得他们傻。可如今我只觉得我像个傻子。”楚御容色淡下来,“你让我怎么信?”
我可以不信爷爷与父亲、大哥的消息是你泄露的,因为我不曾亲眼见过。
可毒酒是你亲手端给我。
阿棠,你让我怎么信?
第42章 剧中剧(二)
虞棠容色苍白,他低头看着地上那滩酒水,有片刻失神。
“我……”虞棠刚说一个字,冰冷的枪口抵在太阳穴上。
虞棠瞳孔一缩。
楚御的枪指着他,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
拿枪的手端得很稳,这是一位将军的本能。
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这是爱他的本能。
那双手,曾经为他洗手作羹汤,教他写字作画,在无数个夜里抱着他,轻柔抚过他身上的每一寸。耳鬓厮磨,软语温存。
从来不会想到这样一天……
楚御要杀他。
虞棠好看的眼眸怔怔望着楚御,眼底泛起氤氲的薄雾,似乎立刻就能滴下泪来。可他忍着,没哭。
他若是被杀了,姐姐大概会没事罢。让少爷这样误会下去,就当他是个薄幸人,正好忘记他。
虞棠是这般想着。
可他还是觉得疼。
那三天三夜的酷刑都没有楚御这一个举动叫人绝望。
这副隐忍悲哀的模样,让楚御手抖了一下,几乎枪也握不稳了。
他杀人无数,早已不再是当年初见虞棠时年轻气盛的少爷。想要害他的,害他家人的,从来没有好结果。
可偏偏是虞棠。
扣在扳机上的手紧了又紧,最终颓然松开。楚御本想说一句“我不想再看见你”,却发现他竟说不出口。
就算到了这地步,他也不忍说一句让虞棠伤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