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咔嚓——”一声脆响,黄澄澄家门被花瓶砸中了,锋利的瓷块碎了一地。
伴随着扔东西的声音,还有群众的怒骂:“冒牌货,滚出来!”骂完后又是一声砸东西的声音,这次把她家的木窗户都砸烂了一个口。
黄澄澄被困在房子里,出不去也不敢出去。
早上,在激烈群众杀到的时候,她试图解释自己是真的水登月,还拿出底稿给大家看,但因为她没办法解释书本里的bug,最终解释无果,还差点被一女学生抓秃头发了。
叮铃叮铃,大厅的手摇电话响起。
黄澄澄担心被人发现她在家里,连忙飞奔过去接起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马老板,他开口就是一句怒骂:“我真的被你害死了。”
“关我什么事。”黄澄澄也觉得很无辜,而且在她的理念里,自己出事了出版社不应该帮忙解决吗,哪像马老板,事情都发生了两天,这才突然冒出来,“我是真的水登月,你得帮我登报澄清这件事情。”
“我还登报!”马老板的声音算得上气急败坏,急得连乡音都出来了,“我们出版社因为你都被泼了粪了,说我们助纣为虐,我怎么就那么眼瞎,签了你出版书籍…”
他还没说完,黄澄澄就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了。她就不明白了,就算是真的,自己抄了现代的名著,那又怎么样,他们能找到原来的作者吗?
既然找不到凭什么说她冒名顶替?
她恨恨地盯着门口的动静,心中幻想着不久后的将来,报社和这些傻逼群众因为找不出原作家后,纷纷向她道歉的画面,计划着那时候自己声泪俱下要哭诉的台词。
但事实证明。黄澄澄还是太年轻了。
民报出动了各大记者,在经过几天的排查后,都没能找到原作者,或是等到原作者的信件后,竟然开始大胆怀疑黄澄澄为了出名,暗杀了原作者,将作品据为己有。
当中可能也有他们对日本这个国家的偏见。
可偏偏,原作者越是一直不出现,就越证实了他们的这个可怕猜想。
在家苦等了好几天的黄澄澄,在看到第二周的报纸后彻底傻眼了——硕大的标题写着:“黄澄澄为名杀人?真正的水登月香消玉损…”
…这是啥啊!
她被“杀人”这个词吓到了。
原本在这个报道还没出来前,她还能勉强在家中静候事情过去,可现在却是一刻都等不了了,连夜就打包行李,趁着没人注意,一路掩人耳目地出了上海。
因为怕被人认出来,再加上有个杀人嫌疑在身上,黄澄澄不敢乘坐正规的火车,只敢乘坐黑车转换水路,曲折又艰辛地回了家,也幸好她为了掩人耳目在脸上抹了鸡屎,才没让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可真的回了北城,到了李宅门口,她却突然犹豫了——上海的新闻闹得那么大,北城作为她的归属地,自然也是知道的。可事情过去那么久,李英琦却迟迟没给她打电话,心里打算如何一目了然。
还没等黄澄澄琢磨出如何行动的时候,李家大宅的大门就猝不及防,哗啦一声打开了。
从里头出来的李父和李英琦猛地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黄澄澄,蓬头垢面,脸上还抹着发黄发白的鸡屎,均震惊不已:“黄澄澄,你怎么回来了?”
——这里问的是“怎么回来了”,而不是“你怎么了”。
听出对面人的言下之意后,黄澄澄脸色有些苍白,回北城路上的恐慌都比不上现在的心凉。她颤抖着声线说:“英琦,有人恶意抹黑我,我没办法才从上海回来,你可得救救我啊!”
说完还要去抱男朋友,自然是被躲开了。
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李父,这才反应过来,面前此女已经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恼怒得一拂袖子就进屋子里去了,临走前只留下一句:“李英琦,你自己解决好。”
解决?解决什么?
黄澄澄有些迷茫。
李英琦面上带着些抱歉,说:“你这么突然的回来,我们都没有准备,不若这样,你先回黄小姐家里,等外面情势好点,我们才见面。”
黄小姐就是黄澄澄原本伺候的大小姐,可自打日本回来后,她就再也没联系过这位小姐,现在突然登门,只怕别人不赶她出门都是好的。
“我就不能在你家呆着吗?外面的人好凶我好害怕…”黄澄澄有些急了,“而且你是看着我写小说的,你该知道我就是水登月啊!”
“可外人不知道啊…”
李英琦边说,边往家里退,像是下一秒就会躲回家里,将她拒之门外似的。
“你不准走!”
黄澄澄边嘶吼尖叫,边拉扯李英琦的衣服,这癫狂的模样把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都闹了出来。她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恐慌,不怕事情闹大,只怕没人能帮她。
“李英琦你心可真狠,看我局势下来了就装作不认识,真不是个东西!”
外人也同样,指指点点。
有的在窃窃私语说黄澄澄冒名顶替的事情,有的在指责李英琦抛弃女友的。
命运像是嫌弃这场闹剧不够精彩,突然的,黄澄澄喊着喊着就干呕了起来,扶着地板使劲用力,可什么都呕不出来。
周围有经验丰富的大婶,秒懂这是什么情况,扯着嗓子喊:“黄小姐有了!”
有了?孩子是谁的?
男女之间的颜色事永远比旁的事情传播得更快,没一会,人群中就传出了个:“李家公子私会黄小姐,出事后竟被拒大门口。”的传闻。
看着面前掩嘴偷笑揶揄的路人,还有在地上干呕得停不下来的黄澄澄,迫于舆论压力的李英琦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得将她扶起来,带进家里。
于是乎,黄澄澄灰溜溜回北城和怀了李家公子孩子的传闻,就这么传开了。
北城市中心的大酒店房间内,张振贤等人听着下人的转述,嫌恶地皱眉再皱眉。就连对事物接受良好的新派人士也都听不过耳了,说:“这姓李的和姓黄的,都不是好东西。”
一个冒名顶替,一个没有责任,的确都不是好东西。
另一个人也附和:“幸亏没找他们一起合伙做厂,不然指定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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