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的县令之女定亲,亦给宋家下了邀帖,宋延年不在城中,便由顾妆妆领帖前去贺喜。
所谓冤家路窄,不过是兜兜转转,总能碰到那个牙尖嘴利的人。
冯兰穿的招摇,领口滚着金线勾勒成桃花形状,祥云暗纹随光浮动,她别有用心的走到顾妆妆面前,狡黠的斜视过去。
“人家的大喜日子,你也不怕招来晦气。”
顾妆妆也不恼怒,只是仔细将她打量一番,不急不缓道,“旁人不知,竟以为你是今日的角儿。”
“承蒙你慧眼,我可是头一回觉得你说话中听。”
冯兰抖了抖曳地的裙尾,脖颈高高昂起,犹如一只骄傲的雀儿。
“冯姐姐,那你得快些了,省的一会儿锣鼓响了,你还没上得了台。”她轻飘飘落下话,转头便往庭院中走去。
半晌,冯兰终于回过神来,哆嗦着嘴唇猛地跺脚,“等着,今日便叫你辱身败名,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嫌弃我的封面,手残作者自己弄得,对我来说真的难。
男主是女主的最强金手指。
存稿很多,但是怕没榜单会放的慢一些,所以还是要求个收藏,收藏长得快些才敢放的快~
第11章 011
清风乍起,吹得满树海棠窸窸窣窣落了一片乳白的花瓣。
冯兰气的浑不成样,一张小脸绯红愤懑,便在此时,有人上前,伸手摘下她肩上的落花,痴着眼睛叫道。
“冯姑娘..”
声音淡淡的,生怕吵到她。
冯兰拧起眼眸,那人样貌清俊,眉眼却有种风流像。
他是李婉婷的未婚夫,朱茂林。
“冯姑娘缘何伤心,竟叫人跟着心痛。”他手捂胸口,两只眼睛逡巡过桃花领口,滑入莹润的锁骨,身下一阵燥热,朱茂林忍不住上前,含情脉脉。
“朱公子可别忘了,今日过后,你便是李婉婷的人了,莫要再来与我纠缠。”欲拒还迎的姿态,让朱茂林心驰荡漾。
他叹了口气,郁愤难平,“冯姑娘是要与我生分了。”
两人自诗会结识,朱茂林便一直对冯兰念念不忘,只是碍着门第,攀附不上,又因着冯兰若即若离的暧昧态度,他总是觉得有些说不清的期盼。
往往靠近些,冯兰便后退几步,一旦放弃,冯兰又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面前。
冯兰仿若真的神伤起来,娇滴滴的以帕子拭了拭眼圈,拂手道,“朱公子再说下去,我怕是要早早离席,不敢多待。”
“别..”朱茂林急急的喊了一声,顺势握住她的手腕,两人俱是一愣,眼神相接,火花四溢。
冯兰猛地往后一退,杏眼圆睁瞪他少顷,遂匆忙提起裙尾往内院跑了过去。
开席前,一簇一簇的女眷相约闲聊,朱府的院落九进九出,敞亮宽阔。
赵妙彤与顾妆妆谈起宋二小姐,不觉话多起来。
“知意还待在苏州?”赵妙彤摆弄腕上的翡翠镯子,时不时看一眼周遭情形,冯兰慌慌张张拐进垂拱门,行走间还不时回头张望。
顾妆妆背对着她,想起宋知意走前,曾去府中特意与她告别,且送了一尊送子观音像,在宋家,她是唯一让顾妆妆觉得亲近的人。
宋知意沉稳聪慧,一双淡水眸睿智博学,不仅如此,她性格独立,极有见地,放着二房的产业不去打理,偏偏跑到苏州女扮男装,混进极其苛刻的学院读书。
“二婶说她仲夏才能回来。”
“知意也是临安城的女中翘楚,寻常人家学些字,心有文墨便好,总不能像男子一般,指望科举考官。
你家二婶也是心大的,至今也没听说要给知意议亲。”
赵妙彤倒没有旁的意思,说完拽着顾妆妆的手,怕她误会,又道,“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有些日子没见她,这才多嘴了。”
顾妆妆将手中的瓜子壳用绢帕包起,五指纤细轻轻搭在赵妙彤腕上的翡翠镯子,“原是赵姐姐好事将近,这才看谁都惦记议亲。”
“你..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赵妙彤水眸微转,又捏着镯子小声问,“果真那样老气?”
“赵姐姐与哪家公子定亲了,婆母果真大方,这支翡翠镯子样式虽旧了些,却是个金贵物件,四方街的宅子怕是能买几处。”顾妆妆自小看惯这些宝贝,随便扫一眼,便可分出好坏。
“也只好在你这班门弄斧,当初宋家大公子为了娶你,聘礼随便拿出一样,不比这翡翠镯子贵重?
他是我父亲旧交之子,我们打小认识。等定了日子,我且告诉你。”赵妙彤抿了抿唇。
顾妆妆点头,“青梅竹马的情谊,最是珍贵。”
她这样说,赵妙彤却忽然想起在沈府插花那日,沈红音提到的金陵陆清宁,不由搪塞,“方才还在说知意,怎又平白扯到我头上,你啊你...”
冯兰跑到她们面前,气喘吁吁的红着脸,顾不得与顾妆妆拌嘴,扇了扇风,朝一旁的丫鬟命道,“快去取些梅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