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兴高采烈的小步上前,冲着佛像美滋滋的跪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在修文,预计要12点以后,都赶紧睡觉觉,明天起来看。
第29章 029
临近傍晚, 铺天盖地的雨水终于倾泻下来,乌漆漆的云彩堆积在檐顶, 将青灰色的瓦片冲刷一新, 檐下的青石板上, 滴出一个个小小的凹陷, 夹缝中的青苔蔓延着肆虐着,将石板与石板的连接间, 爬满翠绿的生机。
小厨房的白玉豆腐汤最得顾妆妆喜爱,她连喝了两盏,又吃了些许板栗烧莴笋, 清炒芦蒿,本已漱了口, 换完寝衣等宋延年的时候, 没忍住香气,就着甜丝丝的荔枝,吃了一小碟滴酥鲍螺。
她挺着略显圆滚的小肚在房中来回踱步, 这夜宋延年回来的晚, 曾宾将他送至檐下,他在那站着抖了抖雨, 方提步走入。
泥土的腥气铺面袭来, 顾妆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眼眶噙着水雾,紧了衣领微缩着脖颈走上前,“夫君回来的愈发晚了。”
慵懒的声音里, 有种抱怨的意味,宋延年面上一喜,忙低头捏着她的耳垂,再问,“生气了?”
原也没想她如何回应,不妨顾妆妆可怜兮兮的瞪着他,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你若回来的早些,我也不会将那一碟滴酥鲍螺吃光,撑得躺都躺不下。”
宋延年手一顿,淡淡的笑着,“就这些?”
顾妆妆摇头,抿着唇咬了咬,“夫君没回来的时候,我便想,你去哪里了,身旁可有别的女子,若是她比我好看,比我会讨人欢喜,又当如何?
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很是无趣。”
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微敞的寝衣一侧滑下肩膀,狭细的带子勒着雪肤,乌黑的发丝乖顺的贴着耳垂,几绺垂在胸前,万种风/情不及她狡黠的偷偷笑意。
宋延年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角,热气哈在鼻间,他奢望过她为了自己争风吃醋,嗔怪身旁蜂拥而来的莺莺燕燕,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竟又美好的不敢相信。
“夫人,我去了明月楼,身边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没有人会比你好看,在我心里,你最讨喜,你不无趣,你有趣的厉害。”
“真的吗?”话音刚落,顾妆妆又跟换了个人似的,明眸一眨,拉着他往床边走,走到半路,又转过头来,两手攥着他的衣领,垫着脚小声道,“那你今夜,在上面,我在下面...”
她烫的厉害,额头也热,浑身如同沸水咕嘟,自己说完,也有些羞涩,索性将头埋进他怀里,偷偷用余光看他反应。
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宋延年捧着她的腰,将她提到床上,安放好,自行解了衣裳,甫一转身,便见顾妆妆早已剥光了自己,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好整以暇的看自己手忙脚乱的脱衣。
他胸口一滞,贴着衣裳的手忽然就不再动作,他讪讪的笑了笑,拢紧领口略显防备,好像有些不对劲?
她的眼睛澄澈专注,舌尖舔在唇角,还特意侧过身子,支着脑袋冲他勾了勾手指,尽管有些生疏,还是能看出她努力在引/诱自己。
顾妆妆见他愣在原地不动,不由心急了些,扯着衾被坐起,跪立起来探身去拽他的领口,热浪涌来,宋延年的脑子根本无从细想,只能凭本心去做,去冲,去放纵。
两人不多时便出了满身热汗,宋延年还想哄她入怀,顾妆妆却执拗的给他盖好薄衾,自己从床尾抽出一个软枕,笑嘻嘻的垫在腰上,后又掀起被沿,小心翼翼的挪进去。
宋延年惊讶的看着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食指勾了勾她的鼻梁,问,“夫人这是作甚?房中秘术?”
顾妆妆也不懊恼,又翘了翘臀,反手拍打他的手背,“夫君莫笑,等我日后给你惊喜。”
一回还好,宋延年只当看个热闹,可长此以往,他却觉出事有蹊跷。
比如,当月的某几天,顾妆妆会兴致特别高昂,不分昼夜的与他纠缠在一起,完事之后即便想去如厕,也总要极力忍着,翻来覆去像个煮熟的虾米,弓着腰很是可怜。
再比如,好容易宋延年早早回府,缠着她想要吃些甜头,顾妆妆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神秘兮兮的说,“等等,再等几天。”
等什么?宋延年有些摸不准,可又见她气色愈来愈好,欢快的像只鸟雀似的,也就没有多心,随她去了。
柜上为了水路货运,特意购置了十几条货船,宋延年挑了一艘装成画舫,一应布局皆按照顾妆妆的喜好,夏日游湖本是为了消暑,又逢微雨蒙蒙,可谓时机极好。
顾妆妆穿着一袭金缕圆领罗纱裙,青丝挽成髻,只插着一支桃花簪,冰肌玉骨,美的动人心魄,她手里持着一把团扇,扇面是她的字画,尾端宋延年手把手一起落了款,正是顾妆妆的小字。
宋延年从船舱出来,展开雨伞,擎到半空,他在原地站了少顷,看着烟雨迷蒙中,顾妆妆清丽似仙子一般,纤细的身形婀娜窈窕,悠闲的拄着扶栏,不知在想些什么。
头顶传来啪嗒啪嗒的雨声,顾妆妆侧过头,见是他,便往他怀里靠了靠,蹭着暖意问,“我以为夫君听曲听厌了,没想到竟是假睡,诓我。”
方才舱内吴侬软语,趁着淡淡雨丝,别有一番情趣。宋延年斜躺在榻上,眯着眼,也不言语,顾妆妆便叫人退了出去,自行来到船外。
满目清凉,绿意浓浓,桃花扇面沾了雨水,墨迹仿佛悄悄晕染开来,含苞欲放的骨朵栩栩如生,伞下两人紧紧偎在一起,水天一色的远处,雾气缭绕,银线似的雨丝接连坠落,轻轻柔柔,耳边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叫人听了很是安心。
“母亲最近有无找你麻烦?”他声音厚重,又带了些温软进去,顾妆妆摇头,想起了什么,便拧着他的衣袖,问,“天宁寺的无尘,是不是你拿银子贿赂过?”
早些时候便想问,各种事情耽搁下来,便将其抛到了脑后,今日听宋延年随口问了这句,顾妆妆马上想到那日无尘吹嘘自己的奉承话。
宋延年呵了声,也没否认,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母亲都说了,那是高僧,高僧不受黄白之物引/诱,除非是...”
他可以拉了长音,轻裘缓带的吊足了顾妆妆的胃口,直到她两条眉毛蹙成紧密的小虫,宋延年这才松了口,“除非是重礼相赠,投其所好。”
果然,顾妆妆闻言嗔道,“夫君下回早些说,我也好有准备,那日委实有些不好意思。多谢夫君为我筹谋,婆母昨日专程让林嬷嬷给我送了时兴的布料,也没罚我抄书,我瞧着她气色也好了许多。”
无尘嘴里的福星,杜月娥自是会小心待着。
若无充足把握,宋延年也不会让无尘说出福泽将至的诳语,他的确有些好消息,赶在兴头上,索性将其落实在顾妆妆身上,既能缓和杜月娥同她的关系,又能来的理所当然。
远处慢慢驶来一艘精美绝伦的画舫,外头缠以金丝银线勾勒的绸带,船头用的是金丝楠木,小门启开,有人走了出来。
身姿笔直端正,擎举的雨伞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下巴,顾妆妆纳闷,那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正犹疑着,伞面往后移开,不就是儒雅斯文,彬彬有礼的宋延祁?!
真是麦芒落在针眼里,巧的厉害!
画舫慢慢靠近,宋延祁似乎发现了他们,他虽未开口,却总叫人觉得神色萧条,一双眼睛先是一喜,随即很快失去光彩,只是失焦一般,定定的望着顾妆妆。
“夫君,有些冷,我们进去吧。”
顾妆妆被看得有些心虚,便拽了拽宋延年的衣袖,背过身,想往船舱里走,谁知手反被宋延年握住,往身前微微一带,圈进他怀里,紧接着,下颌也压了过去,温热的,不容回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