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府中莫名其妙出现这些信件,十分惶恐。因信中内容牵连甚广,儿臣不敢妄判。
其中涉及到赵将军,二弟,还有其他人的来往密函,虽儿臣怀疑提供信件之人居心叵测,却不敢放过一丝一毫对父皇不利的细枝末节。
儿臣愚钝,望父皇明鉴。”
他说的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连由头也一并想好了。
魏帝轻笑,不答他话反而淡淡的问道,“顾德海在衍之未回上京之前,便消失匿迹,会不会是他?”
周恒之没料到魏帝会有此一问,只镇定道,“儿臣不解,顾德海为何要这样做?”
魏帝摩挲着扶手,只用眼尾虚虚瞟向他,“朕也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何要无缘无故失踪,又为何要背弃他的少主,出卖衍之,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长长叹了口气,不着痕迹的将身子靠向椅背。
“依你看,这些信会是谁送去的?”
周恒之后脊出了汗,不敢表露出来,遂自若道,“儿臣也怀疑是顾德海,毕竟能接触到二弟,取得他手书的人,定是至亲至密之人。
二弟身边的人都是父皇精挑细选送去南楚的,若说有人背叛,便只能是顾德海。
只是,顾德海失踪太久,着实无从查起。”
“嗯,你说的有道理。”魏帝点了点头,“来人,传二皇子进宫。”
周恒之忽然有种错觉,自己好像看不透父亲,大魏的皇帝,不管遇到何种事情,他一定都是沉稳难辨的,甚至于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幼时,魏帝很是喜爱母妃。
流水不断的赏赐日日可见,他跟在母妃身边长大,自觉是最受宠爱的皇子,其余兄弟幼小,不足为惧,唯独有个袁皇后所生的二皇子周衍之。
幸好,自小被送到了南楚。
耳濡目染之下,周恒之并不认为魏帝有多喜欢二皇子。
哪怕袁鸿光当时手握重权,如今更是不济。
周恒之慢慢收紧拳头,起身为魏帝倒了盏茶,安慰道,“二弟应是思母心切,故而才会在信中言语冲撞。
至于所写的试图夺位,儿臣以为,也不过是气话,不足为信。”
魏帝垂着眼皮,也不答话,只是慢慢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熏香慢慢失了烟雾,殿中静的骇人。
就在周恒之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魏帝忽然开口,“其实朕曾在你们二人之间犹豫过储君之位...”
周恒之浑身的寒毛跟着竖了起来,面上一红,平声道,“父皇威武勇猛,正是宝刀未老之时,何必急于此事。”
“呵..”魏帝笑着,“朕老了,早晚要给你们腾位子,我只是想着,你们兄弟之间能兄友弟恭,彼此扶持,恒之,你是朕的长子,也是朕最喜爱的孩子,朕对你报有厚望。”
周恒之心内激动紧张,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谨慎的微微低头,尽量让自己平静,“父皇,儿臣一定会像您一样,以您为榜样,不断完善自己。
对于二弟,儿臣一定会做好长兄该做的事,如父皇所言,兄友弟恭。”
话音刚落,门轻轻推开,两人顺势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