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海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引得宋三思顺势望去,父女二人相隔两步远,却又像是隔着千山,顾德海收起杆子,提起竹篓,斥道,“你们赶紧离开,别给我惹麻烦!”
“你...冥顽不灵...”
话音刚落,无数身穿加州的额士兵不知从何处潮水一般的涌来,将三人包围在圈内,厚厚的冰层被震的刷拉作响。
“瞧,你给我惹得麻烦,这就是你所谓的帮我!”顾德海眸中幽深一转,抓起竹篓便要跑。
在顾妆妆尚未回神之际,强健的士兵已经将顾德海牢牢抓住,按压在冰上。
风声乍然止住。
她见到了魏帝。
侍卫将她和宋三思一起带了回去,看着顾德海被绑成粽子一样。
对于魏帝,她曾想象过他是茹毛饮血的猛兽,是雄壮勇猛的豺狼,却唯独没有想过,他只是个面容清俊的老人。
与周衍之相似的身材,深不可测的眸子,偶尔会眯着眼睛打量对方的企图。
她低着头,与宋三思亲眼看着周衍之被侍卫带了过来。
从他进殿的一刻起,她便看见了。
左手肿的很高,手臂耷拉在腿侧,看见顾妆妆的第一眼,又默默收回视线,铁镣铐的声音摩擦着地面,刷拉刷拉。
“顾德海被抓了。”
魏帝悠悠的开口,周恒之杵在他下手位,闻言也只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顾妆妆与宋三思。
他心中有些不确定,在没有看见顾德海之前,他必须保持镇定。
“恒之,你备好毒酒了吗?”
周恒之抬头,下意识的看了眼周衍之,道,“回父皇,儿臣已经备好了。”
魏帝走下殿,转到顾妆妆面前,笑,“若非你领路,断不会如此之快,想要什么恩赏?”
他问的极其突兀,不只是顾妆妆,殿内其余人都莫名其妙的将视线落在顾妆妆身上。
“我没...”
“罢了,待朕处理完家事,你再问朕讨恩赏。”
魏帝猛然转过头,又踱步到周衍之跟前,看了眼他高肿的手,“蹲大狱的感觉,如何?”
周衍之微微低头,不卑不亢道,“比起潜伏南楚,委实不算什么。”
“呵,这里头缘何听起来像是埋怨朕,没有对你论功行赏?”魏帝嗤了声,方信若有所思的舔了舔唇,又听魏帝道,“说起来,朕好似真的没有赏你什么。”
周恒之越听越觉得诡异,他不知魏帝着几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竟全然不似要赐死的意思。
有内侍进门,附身于魏帝前,低声说了几句。
“顾德海不招?”魏帝扬声重复一遍,周恒之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用刑吧,留一口气就行,打到招为止。”魏帝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指,又补了句,“顾家祖坟知道在哪吧,告诉他,若是不招,便给他刨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