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家小王妃还在因为匕首和小弩的事生气,裴无咎很是小心。
用过晚膳,硬是耐着性子陪她看了半天的话本子。
好在小王妃气虽气,却不会闹脾气耍性子,晚上还给抱着睡。
过了两日,被建昭帝审问过的黑衣人全都死了。
建昭帝并没有公布这些黑衣人是谁指派,但接下来的几天,先是皇后病倒凤仪宫,不能出来主持宫务,六宫事宜暂时转给魏贵妃。之后又是太子病倒东宫,不能上朝,手中差事也全都交了出去,一些转给三皇子,一些转给安王。
皇后、太子先后病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还不让人去探望。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分明是被禁足了!
看来那些黑衣人不是皇后派的就是太子派的。
众人纷纷感慨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个小小的侍妾,竟然连累了会试主考官,继而又影响了皇后和太子。
要只是彭筹出事倒也没什么,最多皇后丢些脸面,可偏偏派出杀手去安王府,还被安王一网打尽。售卖考题不是皇后太子的错,可豢养杀手却是他们自己做的了。
有些人坚信太子是国之储君,就算有点小波折也会安然度过,皇上绝不会废储。
也有些人本来就摇摆不定,现在皇后太子先后禁足,分明是前景堪忧,这些人开始频频接触三皇子。
三皇子裴琅一时风头无两,生辰宴宾客盈门,有请帖的自然要来,没请帖的想法子也要来凑个热闹混个眼熟。
生辰这日一大早,三皇子封王的圣旨就下了,裴琅封宁王,和安王一起成为大雍朝唯二的亲王。
既然封了王,自然要开府别居。
宁王府是早就造好了,生辰宴也是在新开的宁王府举行。
三皇子裴琅以前是住在皇宫,无论做什么都是在建昭帝的眼皮子底下,颇有些束手束脚地不方便,现在有了自己的府邸,就像展翅高飞的雏鸟,天大地大,任我翱翔。
裴琅意气风发,龙章凤姿,一身朱红色亲王服,肩上的四爪金蠎在阳光下耀武扬威。
薛筱筱和裴无咎到的时候,裴琅亲自迎了出来,桃花眼潋滟多情,盛满笑意,道:“无咎来了。”
裴无咎拱手:“宁王殿下。”
“哈哈哈哈——”裴琅笑声爽朗,“你这么叫我还真是不习惯。今日我生辰,咱们可要不醉不归!”
裴琅推过裴无咎的轮椅,命人带薛筱筱去了内院。
裴琅尚未大婚,宁王府还没有女主人。
魏贵妃向建昭帝请了旨意,说是儿子第一次离开皇宫过生辰,放心不下,要去宁王府看看,建昭帝准了。
故而今日宁王府的内院是魏贵妃亲自坐镇。
薛筱筱进了内院,发现很多女眷已经到了。
小丫鬟引着她进了大花厅,首座上坐着雍容华贵的魏贵妃。她摇了摇绣着牡丹的团扇,笑眯眯地伸手,“哎呀安王妃来了,快过来,让本宫看看!”
薛筱筱福了一礼。今日皇后不来,裴琅没有宁王妃,在座的女眷中除了魏贵妃,她这个安王妃就是身份最高的,她自然地走到魏贵妃下首坐下。
魏贵妃歪着头打量她,“几日不见,安王妃风采更胜往昔。”
薛筱筱笑道:“贵妃娘娘才是,您一来,这满园的鲜花都失了颜色。”
魏贵妃掩唇笑了起来,“本宫跟你说的是真心话,上次见你还有些消瘦,现在这小脸上有了点肉,看起来颜色更娇妍了。”
两人说着客套话,偏有不长眼地插嘴:“嘻嘻,贵妃娘娘是在说姐姐长胖了吗?”
魏贵妃脸色一僵,薛筱筱挑了下眉头,上次赏月宴见到薛姗姗已经很奇怪,没想到在宁王生辰宴上也能见到她。也不知道薛姗姗是怎么弄到请帖的,难道永成侯府要重新风光起来了?
魏贵妃很快调整好了表情,“本宫跟你说,女子不能一味追求纤瘦,太瘦了脸色不好,你现在这样就很好,纤秾合度,人看起来也精神。”
薛筱筱微微一笑,“是呢,我也觉得最近精神不错,安王府的大米更养人呢。”
魏贵妃笑了起来,手里的团扇轻轻拍了拍薛筱筱的肩膀,态度亲昵,“说的对。”
薛姗姗咬着唇,面色难堪。
她本来是想“活泼有趣”地插进魏贵妃和薛筱筱的话题里,想想看,能这么随性地跟坐在最高位的两个女人说话的能有几人?大家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羡慕她呢。
更别说跟她心里怀着别样的目的,满心希望魏贵妃能喜欢她,结果她插了一句,魏贵妃和薛筱筱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就好像没听到似的。
周围传来隐约的嗤笑声,薛姗姗愤怒地扭头去看,却没发现是谁在笑。
倒是看到了端坐一旁的华秀桐,她今天没有穿很浅的白色,而是穿了件樱粉色绣莲花的细褶裙,脖颈修长,显得高傲优雅。
不知道是不是华秀桐在嘲笑自己,薛姗姗看了她几眼,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也知道华秀桐是华阁老的独女,就算她和华秀桐身份相当,但一个没有实权的侯府跟一个当权的内阁阁老还是差着很多的。
尤其上次魏贵妃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她跳的舞没有华秀桐有灵气,分明是更喜欢华秀桐的。
而且上次赏月宴和这次三皇子生辰华秀桐都出现了,她是不是也在觊觎宁王妃的位子?
薛姗姗难过地低着头。
姐姐做了亲王妃却不肯帮一点儿忙,上次的赏月宴和这次的生辰宴都是家里花了好多人情和银子才弄到的请帖,来之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好表现,上次她跳了舞,似乎还不错,这次必须也得做点什么,让魏贵妃和宁王喜欢才行。
正想着,方知月来了。
薛姗姗眼睛一亮,她想到该怎么讨好魏贵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