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先生作为掌握a市经济命脉的人, 如今命脉被她掌控着, 如此说来, 她才是最大的人生赢家啊。
纪见星偷乐着, 想到了一个致命问题,这是男性在睡眠中, 无意识状态下不受思维、情景、动作控制而产生的正常生理现象,一般来说,无需人为干预就会自然消退。
问题来了,它被她……压着, 有了外力因素, 还可以……如常退回去吗?
还有,他应该没醒吧?
纪见星屏气凝神,眼皮悄悄地睁开一条细缝, 慢慢往上看,男人睡袍松散,领口敞开,胸膛规律地起伏着,下巴零星冒出淡青色的胡茬,黑色短发略显凌乱,蓬松地盖在额前,相比平时的冷峻,多了几分慵懒和性`感。
看来没醒。
纪见星心弦稍缓,她动作极轻地松开搂他腰的手,再去观察他的反应, 见无异样,再把置身最危险境地的左腿收回来,一点点地挪啊挪,撤退了三分之二的危险范围,眼看胜利在望,那儿像是有自主意识般,贴了上来,她头皮发麻,心神被撞得涣散,“呀”地尖叫一声,跳下了床。
他他他醒了!!!!!!
在男人的眼睛还没睁开前,纪见星手忙脚乱,连拉带扯地用被子盖住他,凶巴巴地威胁道:“不许说话!也不准笑!不然你就死定了!”
然而,被子底下还是传出了男人沉哑中带着不正经的笑声,沙沙的质感,钝刀般磨过她的耳朵,耳根红得要滴出血来。纪见星捡起地上的枕头,气鼓鼓地砸到他身上,冲进浴室,“砰”地关上门,顺手反锁。
啊啊啊坏死了!
又套路她!
纪见星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镜子里含羞露怯的人,哎,哎,纪小星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能怪她怂吗?但凡没见过“世面”的姑娘家遇到那种情形,谁不是尖叫逃跑一气呵成,她还用被子蒙他,枕头砸他,放了狠话呢!
不过,以谈先生的风度修养,先前就算调`情的尺度再大,也是在嘴上撩,没动过真刀真枪,刚才口口的举动实在出人意料,他是不是已经把她当作真的女朋友了?
很有可能。
昨晚他如果顺利表白了,哪用得着这么多弯弯绕绕?她翘臀肯定都得手了。
越想越气,把萧小姐的芳名放大加粗写在愤怒上!
纪见星磨磨蹭蹭地洗漱完,出来一看,床上的男人睡着了,薄被搭在腰间,半张俊脸沉在雪白的枕头里,密长的睫毛安静垂下,落着清影,她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剑眉星目,挺鼻薄唇,无一处是她不喜欢的。
纪见星坐在床边地毯,膝上笼着一团阳光,对着未来的男朋友,花痴地看了又看。
……想着,应该偃旗息鼓了吧?
同一时间,二楼客房,淋雨着凉的萧静柔从送药的保姆口中得知纪见星昨晚也住下来了,而且是睡在谈行彧房间,当即没握稳杯子,水撒了满地。
昨晚她吃了退烧药就昏昏沉沉失去意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纪见星太豁得出去了吧,为了演戏给外公外婆看,连陪`睡都能做得出来……
恬不知耻!!!还要不要脸了?!
行彧不是有洁癖吗?萧静柔静下心来想了想,连她都从没进过他房间,所以,他怎么可能容忍一个请来的女演员睡他床上呢?!
纪见星肯定是睡沙发,要么打地铺。
门一关,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
这么一想,萧静柔的心好受多了,保姆重新倒了温水,她吃下感冒药,躺回床上休息,刚闭上眼,手机响了,她接通来电:“妈妈。”
“柔柔,”萧太太担忧地问,“你声音怎么回事?”
萧静柔受不得委屈,眼泪刷地就下来了,抽抽噎噎地把昨晚淋雨生病留宿安家的事说了一遍,萧太太柔声安抚她几句:“行彧也在?”
萧静柔哭得语不成声:“他、他把……假女朋友……带回来了!”
“妈妈,您说我该怎么办啊?他宁愿找演员骗他外公外婆,也不肯跟我……您不是说他心里有我,只要讨得他外公外婆的欢心,就能成为谈太太的吗?”
“傻孩子。”萧太太叹气,“你都说他女朋友是演员了,逢场作戏而已,当不得真的。何况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最讲究门当户对了,她一个家里开百货公司,小门小户出来的千金,有什么资格跟你比?男人嘛,流连花丛是正常的,等他们在外面玩腻了,自然会收心。”
“柔柔啊,”萧太太语重心长地说,“你也该主动点了。”
“可是,您不是说女孩子要矜持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是淑女你矜持,人家狐媚子可不讲这套,你想想,好不容易攀上行彧这根高枝,能给她家里带去的好处多得数不清,她能轻易放手吗?万一行彧真被她迷得三迷五道,失去理智,硬要娶她进门,可就为时已晚了。”
“妈妈,我知道了。”萧静柔作出决定,“我打算等音乐会结束就跟他表白。”
“乖宝贝,你总算开窍了。”萧太太欢喜得恨不得隔空亲女儿一口,“妈妈等你的好消息!”
结束通话,萧静柔觉得房间里太闷,准备出去透透气,门打开,恰好撞见从楼上下来的纪见星。
冤家路窄。
萧静柔先声夺人,张口就是软刺:“睡沙发的感觉好吗?”
纪见星微蹙眉心:“不太好。”
萧静柔笑了,果然是睡的沙发。
纪见星揉着腰,又说:“昨晚……后,”她略作停顿,递了个“你懂的”眼神过去,“行彧抱我睡了一夜,不管怎么软磨硬泡他就是不肯放,醒来腰好酸哦。”
萧静柔扭头干咳几声,呵呵冷笑:“在我面前还有必要演戏吗?”
“萧小姐,”纪见星不接她的话,轻声叹息,模仿着盛世白莲花的语气,“我真羡慕你能一个人睡,可以随便翻身,你不知道行彧在床上多黏人……”
“够了!”萧静柔忍无可忍,反唇相讥道,“我和行彧从小一起长大,我看过他拿了国际奥数冠军在领奖台上意气风发的样子,也见证了他一步步成为棠盛集团总经理,无论如何,青梅竹马的情分是永远抹杀不掉的,而你呢?”
她扬起下巴,轻蔑地笑了:“你只是他人生中的匆匆过客而已,他的家人除了外公外婆,谁知道你的存在?你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会成为谈太太吧?凭你的出身,你觉得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