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近侍过来抱过孩子要去隔壁喂奶,许凤庭也想跟着,却被乐筠一把按住,等四下无人方道:“此时不过你我兄弟二人,你都不肯与我实话实说么?宋家算个什么东西,你根本不须也不会惧他,你这么冷着邵先生,究竟为了什么?”
“诶,倒是说话啊!”
见许凤庭沉默不语,乐筠急得直用手肘捅他,许凤庭踯躅再三,还是吞吞吐吐地开了口,“起初是气他轻浮,不过转念一想也能明白他并不是那样的人。可他接连上门,一个大夫该做的他早做完了,不该做的他也做了,我,我……心里总是不安,索性借此避开他罢了。”
乐筠好气又好笑,“你今年是不是才十七啊?还玩儿羞涩玩儿欲迎还拒啊?邵先生的心思我这个旁观者都看出来了,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不就是这么反复示好天天粘着么,你有什么好不安的?他又不是有家室,你怕什么啊真是急死我了!”
许凤庭苦笑,“你与傅鸿情深意笃,成亲这两年可曾想过不要孩子?”
乐筠愣了,“怎么能不要孩子?没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家还像个家么?”
“这就对了。”
许凤庭静静地抚着拨浪鼓上红艳艳的穗子,乐筠此时方觉失言,掩着唇半晌却不知如何去宽慰他。
此时已是初冬时节,窗外的北风呼呼地吹着,屋里热热地烧着地龙燃着檀香,因此并不觉着寒冷,反而迎面阵阵微醺的热气,令人觉得十分舒爽。
但气节所感,许凤庭身上并不大好,尤其是腰上的旧患,常常疼得他冷汗直流。
素梅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药酒。
“公子是时候用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