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这副破烂不堪的身体,拄着树枝,瑾瑜逐渐摸清森林错综复杂的道路。
一日午后,瑾瑜沿着小路不断向前走,嘴里咬着从树上打下的野果,路面上尽是些细小的树枝和树叶。
过了半晌,眼前逐渐开阔起来,瑾瑜揣揣不安回头看了一眼森林,树林深处已成一片漆黑小路。
如果留下,她还能靠着野果和兔子活下去,但若出了森林,前途就未可知了。
瑾瑜转过头,再打了些树上的野果,用布匹包裹绑在背上,不再做犹豫,撑着树枝径直向前前行。
活着是很重要的事,但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瑾瑜撑着树枝一路艰辛地走了几天,都没见到人,在没有食物和水源的情况下,伤口也许久没有清洗更换,太阳炽热灼烧着大地。
瑾瑜头脑打晕,几日困顿终于让她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这是几次晕倒了?瑾瑜不禁苦笑,好像自从到这里来,一件好事也没有发生,都是坑爹的事儿。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约间听见有人说话。
“爹,她实在可怜的很,就暂且留下她吧。”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这路边随处捡的女子,却不知道是什么底细,不行,不行。”
“爹,她如此可怜,胸口也刺得这样深,您就可怜可怜她,让她暂时住下。到了京城,再将她赶走也不迟啊。”年轻男子似乎不忍,劝着自己父亲。
“赵钧,你年纪还小,看这女子胸口伤痕,怕是得罪了哪个大人物,万一摊上了事,可是要摊上全家性命的!”
“我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一人做事一人当,若真发生那样的事,定不会苟逃于世。爹,夫子说了,‘行凶既有人诛戮,心善岂无天保持。读易不惟明祸福,尧夫非是爱吟诗。’不得以恶意揣度他人,不得因畏惧而避做善事。”
“你若执意我也不多说,需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这可不比你平日里捡的猫猫狗狗,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子。”年老的男人严肃地提醒他。
“放心吧爹。我也不小了,知道该如赵去做。”
“唉……让你上学堂,是为你让你考取一个好的功名,现今却是说些歪歪道道的话……”
“好了爹,你出去吧!万一吵醒她可不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
语音刚落,身下忽然一阵晃动。
瑾瑜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有些吵闹,皱了皱眉头又沉沉睡过去。
却隐约见又听见那年轻男子的说话,“好好睡吧,睡醒就好了。”
瑾瑜醒来时,目光所及一片漆黑,慢慢从毛毯上挣扎起来,额间忽然落下一块毛巾。
她愣愣攥着这块毛巾,摸了摸额头,刚想动一动,却忽觉身侧有人,顿时一惊,抬眼望去,却看不真切,轮廓却是个女子模样。
伸手四处摸了摸,触及到一块布,便撩开,一丝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洒下。
瑾瑜眯了眯眼睛,看见远处山冈和绿林,直起身子,探头往外看,才发现自己睡倒在一间马车车间,车外横睡着家丁打扮的人,还有些人腰戴佩刀,如同侍卫打扮。
一大群人挤在不远处的一车草堆处,沉沉睡去。
瑾瑜放下帘子,听见那女子轻浅的呼吸,打定主意,小心翼翼绕过女子摸索到车前,掀开车帘,缓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