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军何在(2 / 2)
林镜缘沉声道:“箭阵退后十米,再射。”
再次冲天而起的弩箭明显已经调转了方位,将箭支落地的位置放在了战卿身前。战卿如果原路不动继续前冲,肯定会被乱箭射杀,可是战卿却毫不躲闪地冲进了箭雨当中。
一支支利箭带着刺耳的啸声撕开了战卿的皮毛刺进他体内之后,烈火骤燃。短短片刻之间,战卿就变成了一团烈火。我只有在他不断冲进的时候,才能透过被风吹开的火苗看见战卿的形影。
金色的皮毛在战卿身上一块块地脱落了下来,他却带着火焰飞速前行。他要在自己被火燃尽之前赶到陈予唱身边。可是,站在烈日之下的陈予唱却在他眼前慢慢消散……
“予唱——”身带烈火的战卿忽然一跃而起,向陈予唱的方向扑落而去。林镜缘却在这时挥手道:“起阵,枪林箭雨!”
悬镜司甲士忽然踏步而出,手中长枪高举过顶,直奔跃向空中的战卿直刺了过去。一道道形同暴雨倒冲般的劲气冲天而起之间,生生贯穿了战卿的身躯,将他挑在了半空。
战卿拼命地扭动着身躯在枪尖之前伸出了双爪:“予唱,予唱……”
同时扑向战卿的陈予唱却被悬镜司术士拦了下来。林镜缘冷声道:“你想过去,就告诉项羽,让他把人带回来,否则,你们两个就算灰飞烟灭也别想再聚。”
陈予唱隔着甲士向战卿伸出了两手,后者也拼尽全力地伸出双爪,拼命地想要去触碰近在咫尺的爱人。两个人的指尖仅仅相差着几寸的距离,却像是远隔着千山万水,不能牵手。
林镜缘忽然挥手,转过了头去:“放他过去吧!”
悬镜司甲士挥动长枪将战卿甩向前方时,控制着陈予唱的术士也退到了一边。战卿与陈予唱在烈火之中相拥一起,可是仅仅一瞬之后,战卿的身躯就怦然倒地,陈予唱的魂魄也被湮灭在了火光之中。
他们明明知道,这一次拥抱之后就是灰飞烟灭、永不轮回,却仍旧为了一瞬的相聚被烈火焚尽了魂魄。
林镜缘背对战卿冷声道:“吴召,你看见了吗?这就是半命道的下场。你不逆天或许还能苟延残喘;想要逆天改命,最终只能是害人害己。投降吧,半命道永远没有改命的可能。”
我红着双眼看向了林镜缘:“半命不断,逆天不止!”
林镜缘还没发令,项羽已经开口道:“战卿还是战卿。孤王受他一跪,就要完成与他的承诺。他想带你去哪儿?”
我伸手指向远处峡谷:“那里!”
项羽伸手把我抓上了马背,举枪怒吼道:“大楚将士,随孤杀敌。”
“杀——”千军万马齐声怒吼从天而降,数以万计的楚军破开阴阳两界踏空而来。我下意识地仰头看向半空时,只见遮天蔽日的旌旗之下到处都是飞卷的马蹄和闪动的刀光,不计其数的军马像天河倒倾一般从空中压向了悬镜司军阵,双方仅仅一次对放,就在军阵之间扬起了冲天血光。
悬镜术士血溅长空的殷红、楚军将士魂飞魄散的荧光在天地之间交织如雨,肆意飞洒。一道道人影在对撞之中瞬间扑落,后续的兵马却踩在他们身上继续前行,直到迎来对手或者自己毁灭……
我在震撼当中无法自拔时,项羽却催动战马向峡谷的方向狂奔而去,手中疯狂呼啸的霸王枪硬生生将悬镜司的军阵撕开了一道缺口。
我看不清项羽如何与悬镜司术士厮杀,却能感到一阵接着一阵的血雨从天而降,一次次冲刷着我的身躯,仅仅百米之间,我全身就被鲜血浸透了几次。莹莹血珠顺着我袖口衣角不断滴落之间,项羽忽然纵马而起,带着我扑向峡谷。
我只觉得阵阵风声在我耳边呼啸而过,还没来得及张开眼睛,就被项羽带到了地面:“这是你要来的地方吗?”
我睁眼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座满目疮痍的古城,城中的一切已经被某种力量强行抹平了大半,只有寥寥几座建筑屹立在杂草之间。
古城虽然残破,可我却看不出哪里潜伏着魔军。项羽再次问道:“这是不是你要找的地方?”
这时,我才控制不住地冒出了一身冷汗:糟了……
我刚才注意力始终放在战卿和陈予唱的身上,忘了去拿战卿的犄角。没有信物,我拿什么命令三千魔军,又拿什么去对抗悬镜司?
我不由得焦急道:“霸王,您能不能带着我去找战卿?我……”
我飞快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项羽却皱起了眉头:“你不会是被人耍了吧?孤王可以向你保证,这片废墟之下连一个阴魂都没有,更别说是什么魔物……”
“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否定道,“如果这里没有秘藏,战卿为什么要把拼死把我送到这里?悬镜司的兵马又为什么要阻拦我的去路?”
项羽道:“这个你得去问战卿,或者悬镜司,孤王没法给你解答。不过看在战卿的份儿上,孤王倒是可以把你带回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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