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有这个打算。”凌慎行很欣慰她的贤惠聪明,总是准确的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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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刚刚竣工,从外景到装修无一处不是精致的,此时隐在竹林当中,隐约露出巍峨的一角,不时有木鱼的声音传来,庄严肃穆,让人心旷神怡。
凌慎行怕外人打扰静修修行,特意安排了几个人日夜轮流守着,无论是谁都不得靠近佛堂一步,哪怕是老太太来拜佛,也要经过他的允许,老太太对于当年静修遁入空门的事情也是心怀愧疚,再见的时候,静修表现平常,根本就是一个不问俗世的僧人,她坐着听静修讲经,可以一坐一个上午,两人除了讨论经文,并无其它的交流,老太太也知道,静修不想跟她有其它的交集,肯见她,也不过是把她当成一个信徒罢了。
凌慎行提着一个三层食盒,一只手牵着沐晚的手,刚近了佛堂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沐晚刚要出声,凌慎行摇摇头,嘘了一声。
那身影穿着青蓝色的上衣和黑裙子,正在鬼头鬼脑的往里看,无奈外面有人守着,她想进也进不去,顿时就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
“凌雪秋。”
深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雪秋吓得跳了起来,回头见是凌慎行和沐晚,顿时抚了抚胸口:“大哥,你走路都没声音吗,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凌慎行沉着脸看向她。
沐晚唇角含笑,自然知道雪秋的目的,她虽然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却是对她充满了好奇,静修只在众人面前出现过一次,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她自然没机会多看她几眼,后来,她又偷偷摸进竹林几次,每次都被人挡在外面,不过,她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次一次的不肯罢休。
其实凌慎行也想制造机会让她们母女之间亲近,但这要看静修的意思,毕竟她肯回连城的条件就是不得有人打扰。
“既然来了就进去吧。”凌慎行将手中的食盒递过去,“拿着。”
雪秋开始还有点别扭,不过很快就接了过来,不忘好奇的问:“里面装得什么好吃的?”
沐晚一笑,并没有回答她。
凌慎行的到来自然是没有人阻拦。
静修正在佛堂里打坐,听见脚步声,仍然闭着眼睛,她知道除了凌慎行,别人都是要经过通报的。
“是凌施主来了吗?”
她在这里呆了有一段时间,身边除了从翠云庵跟过来的小女尼玄慧,还有两个学徒,大家平时一起研究经文,日子过得跟翠云庵差不多,凌慎行也遵守了当初的承诺,并无闲杂人过来打扰。
凌慎行向雪秋使了个眼色,雪秋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复杂,激动、犹豫、探究,最终还是迈着步子走过去,将食盒在一边放了下来。
静修听到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脚步声,一开始以为是沐晚,可在听到那有些不同的呼吸声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少女穿着一身学生装,梳着两只又长又黑的麻花辫,齐齐的刘海遮住了光坦的额头,皮肤白皙中透着红润,双目清亮中透着纯真,鼻子小巧高挺,嘴巴红如胭脂。
静修无波无澜的眼底顿时有些波涛汹涌,握着木鱼的手也悄然紧了几分。
虽然她长得大部分像督军,但一双眉毛如烟似黛,不用描绘自成弯成月牙的形状,与她的眉毛一模一样。
这是她的女儿,是刚刚一出生就被她“抛弃”的女儿,原来,她已经出落的这样亭亭玉立了。
静修不由看得痴了,眼底流露出愧疚的神色。
“阿弥陀佛。”一边的玄慧隐隐觉得不妙,急忙出声提醒。
静修自觉失态,但还是从容的对着雪秋点了下头,垂下眼皮,掩去了一片慈母之色。
雪秋也是愣了,面前这个女尼生得如此秀美,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极美的人,而这个人竟然是她的母亲,虽然她刚生下自己就出家了,对自己也没有尽过半分养育之恩,但血浓于水,血缘关系永远是这世上最奇妙的羁绊,雪秋看着静修,竟然半分恨意都生不出来,脑中想到的却是自己曾看过的那些情深的母女,只可惜,她已经出家了,连对着大哥都叫“凌施主”,更何况是她。
雪秋掩下眼中的失落之色,将手中的食盒打开,里面放着几样点心和素菜。
沐晚在一边说道:“雪秋听说师太喜欢吃连城的莲藕糖糕,特地买了一些过来,还亲自炒了几个素菜。”
静修听了,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心中已是抑制不住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