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慎行道:“他们之所以如此无所顾忌,就是仗着自己的父亲是长老,可他们忘了,你们应该是百姓的仪仗,而不是百姓的敌人。这里所记录的每一件事,你们都一清二楚,可你们依然选择视而不见,甚至有的人还亲自出面摆平,是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利?”
就连他想要治一个人的罪,也要有理有据,这些人当真是无法无天。
陈将军等人面对凌慎行的质问,一时无话可说,但一个个又是不服气的。
他们为了凌家出生入死,难道就因为子女犯些小错误,就要追究他们的责任吗?
“今天你们既然都聚集了,那我也不妨就此宣布一下。”凌慎行利目一扫,声音中透着锋利:“凌军内部整肃,陈将军等人年事已高,自动请辞,凌家会念在陈将军等人曾经的功劳予以善待,子女所犯过错可以既往不咎,但若今后再犯,定当从严,绝不姑息。”
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陈将军等人不同瞪大了眼睛,显然对于凌慎行的这一决定难以置信。
他这是变着法子剥夺了他们的军权,让他们提早回家养老了。
“我们要见督军。”陈将军身后有人高声喊道:“这绝对不是督军的意思,督军不会这么对我们的。”
“我们对凌家忠心耿耿,难道就换得这样的下场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时间群情激奋,院子里的气氛仿佛一堆炮药,一点就着。
李和北神情严肃的看着这些人,再想到凌府外面围着的那些兵,若是真的闹起来,必然会有死伤,这里站着的都是凌家军,曾经一起上过战场并肩做战过的战友真的要倒戈相向吗?
而在凌府的后院,沐晚让人打开了督军的院门。
守在门口的警卫开始有些犹豫,沐晚凌厉的眼神看过来:“外面的形势瞬息万变,若是事态控制不住,这个责任你能担得起吗?”
警卫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消息也很快传了过来,这些长老表面上是要看望督军,私底下却是被鼓动教唆了,今天不问出个所以然,不会轻易离开。
两个警卫互视一眼,其中一个上前将院门打开。
督军听见开门声,嘴角浮出得意的笑容。
看来这些长老们事成了,这是要打开院门迎接他了,只要让他见到这些长老,还怕那个逆子不成。
他这些日子费尽周折,总算是把消息传了出去,他还不想放弃这六省的大权,自然不得坐以待毙。
督军正了正身上的军装,起身迎了出去。
走到门口却看到一条纤弱的身影款款走来,督军一愣,眉毛皱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沐晚抬起头,目光明亮:“有些事是要在这里谈,还是进去说?”
督军不由带了怒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跟督军谈谈你中的毒。”
“中毒?”督军眉头皱的更紧,“笑话,我中了什么毒?”
沐晚笑道:“督军以为找了个东洋大夫就能让你药到病除吗?难道督军这些天没有感觉到白天精神,晚上却是剧痛难忍,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视力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吗?”
“你……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康玉堂给你请的东洋大夫也是无计可施,只能用止痛的药物让你觉得病症渐好,而这种药的副作用就是掉发,视力下降,如果再继续吃下去就会血液粘稠,经脉逆行。”沐晚同情的看着督军,“到时候不等你体内的毒素发作,你就会死在这要命的药物之手。”
“胡说,一派胡言。”督军嘴巴上不承认,其实心中却是大惊,沐晚所说的句句不差,这些症状都在他的身上应验了,而且之前那种怪病只是白天的时候不发作,到了晚上依然剧痛难忍。
“我所说的是真是假,没有人比督军更清楚了。”
前院依稀传来嘈杂的说话声,府里的人都被迫回避,那片明亮的灯光下,凌慎行正和几个长老对峙,只要有人控制不住情绪,一场残酷的内战也许就会拉开序幕。
督军深吸了口气,“你说我中毒了,我是中了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