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和沈儒良一起出省去运那批“三七”,沈儒良在货行的时候被塞了一个女人,醒来后才知道那女人是货行老板的姨太太,沈儒良慌乱之下也没有验货,结果就着了别人的道儿,带了五百斤的“土三七”回来交货,如果不是半路正好搭救了少帅和少夫人,上岸后就会被凌文成和田老板咬得死死的。
而这个谢姨娘便是那个被塞给沈儒良的女人。
“当时老爷只是让我给沈先生送饭菜,谁知道沈先生喝醉了,拉着我就……沈先生的力气大,我也挣脱不了,后来这件事就被我家老爷知道了,他一气之下把我和雪儿赶了出来。我们母女无依无靠,夫家怨恨,娘家嫌弃,走投无路只好飘洋过海的来投奔沈先生,不求沈先生给我们大富大贵,只求沈先生看在您亲生骨肉的分上给我们母子仨人一个容身之地。”谢姨娘一边说一边哭,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不免怜惜。
沈儒良那晚喝醉了,醒了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在半醉半醒间拉了一个女子亲热,这一段倒是记得很清楚,只是不晓得那是别人家的姨太太,现在听着谢姨娘讲着当时的遭遇,原来是他强迫着人家霸王硬上弓,心里顿时又是羞愧又是害臊,当着老婆和女儿的面,谁也不愿意这样的丑事被揭露出来。
沈儒良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如何相信?”
谢姨娘哭道:“不瞒沈先生,我家老爷三年前就得了不育之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怀孕的事情才掀起了轩然大波,本来老爷要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拼死护住了,老爷一气之下就将我们赶了出来,可怜了雪儿也跟着我一起受罪。”
那叫雪儿的女孩跪在一边,低垂着头,眼眶红红的。
她是谢姨娘同方家老爷生的孩子,谢姨娘怀了别人的孩子被赶出门,雪儿自然也被嫌弃了。
谢姨娘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沈儒良已经找不出理由为自己当初所做的事情推脱了,只是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刘氏。
刘氏哭得比谢姨娘还要厉害,眼泪珠子一般掉个不停。
沈云倾记得当初父亲将姜姨娘带回来的时候,刘氏就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所以她才会暗自发誓,将来她所嫁之人必然要对她一心一意,身心如一,否则,她宁肯不嫁,就算嫁了也会翻脸走人。
沈云倾看向跪在地上的谢姨娘和雪儿,雪儿一言不发,柔柔弱弱,谢姨娘也是面色苍白,惹人同情。
但沈云倾绝不相信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寻亲故事。
谢姨娘说沈儒良是在她送饭的时候强迫了她,堂堂一个货行老板,府上难道连个丫环都没有,还需要姨娘亲自端茶倒水?再说沈儒良的个性她还是了解的,就算借着酒胆也不敢做出强抢的事情,如果不是货行老板故意使了美人计,那就是谢姨娘想要摆脱货行老板另觅高枝,但以沈儒良当时的实力,还当不起这个高枝。
所以,谢姨娘当时是被货行老板教唆了,才会主动上了沈儒良的床。
不管怎样,沈儒良已经与谢姨娘发出了不争的事实,这件事情就没那么容易甩清。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将双方的伤害都降到最低。
沈儒良有些挠头,转头去问刘氏:“你,你看怎么办?”
刘氏猛地抬起头,狠狠的瞪过来:“这是你做的孽,我能怎么办?”
沈儒良顿时有些不悦,心中想到了妒妇这个词,谢姨娘是没有错的,被他强迫了还怀了孩子,为了保住沈家的血脉被赶出来,又历经千辛万苦的找到沈府,他沈儒良要是个男人就该负责到底。
“只知道争风吃醋,难道就不顾我们沈家的血脉吗?”
刘氏没想到沈儒良在这个时候还能把气撒到她的身上,顿时眼前一花就要晕了过去。
沈云倾急忙扶住了刘氏,淡然的目光看向沈儒良:“父亲,我倒是有一个两全的法子。”
沈儒良低声道:“说来听听。”
“谢姨娘的身世的确可怜,但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不如这样,父亲在东城那边有一处两进的房子,也算是宽敞明亮,将谢姨娘和雪儿暂时安顿在那里好吃好喝的仔细照顾,等到孩子生下来,可以找少夫人帮忙,听说她有法子可以验证孩子是不是亲生。”
刘氏一听,眼泪也止住了。
沈云倾这个办法的确是好,将这对母女放在眼不见为净的地方养着,如果生下的孩子是女孩,估计沈儒良连鉴定都懒得做,如果生下来的是男孩,她也可以以嫡母的身份把孩子要来养在身边,到时候依然没有这谢姨娘什么事。
刘氏想到此,心中一喜,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女儿靠得住。
沈儒良也觉得沈云倾的主意十分靠谱,这样既不亏待她们,又可以让他摆脱是非。
但谢姨娘的脸色却是不好看,她千里迢迢的来找沈儒良,可不是为了一处二进的房子。
谢姨娘正想着对策,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咳嗽声,紧接着就有人口气强硬的说道:“我沈家的孙子,难道还要养到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