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坐在那里听戏,台上演的是西厢记的片段,张生与莺莺月下相会,张生因见莺莺的情绪过于急切,于是翻墙而入,却被莺莺责怪行为下流,发誓与他再不相见……
蔡京演的是崔莺莺,姿态柔美,嗓音圆润,唱腔婉转妩媚,将崔莺莺那种又急又气又爱的表情演绎的入木三岁。
叶笙突然就想到了沈云倾。
他从小习惯了单刀直入,想得到的就一定不择手段,他的方式从来都是直接干脆而不拖泥带水,他却忘了,她是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在她眼里,他恐怕就和这翻墙的张生一样,是个下流无耻的登徒子。
“蔡京不愧是大师啊,此生能听得蔡京唱一曲,不枉费来这世上走一遭。”沈儒良十分中肯评价,转头去问叶笙:“叶先生,这戏怎么样?”
叶笙扯了个笑:“唱功是好唱功,但戏不是好戏。”
这戏是沈儒良为沈老太太点的,他顿时头皮一麻,难道叶笙不喜欢西厢记的故事?这戏触了他的霉头?
叶笙在沈儒良的疑虑下随着众人鼓了鼓掌:“沈伯父不要介意,我只是不喜欢张生的性格,但这戏却是唱得出彩。”
沈儒良松了口气:“叶先生喜欢听什么,我让人去点。”
“沈伯父客气了,我只是粗人,对于这些文艺的东西不是很懂,你点什么,我就跟着听什么,凑个热闹。”
叶笙这么好说话,沈儒良不由高兴,想着迎合叶笙的喜好,又点了出偏武戏多一些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比起谈情说爱的西厢记,叶笙这次似乎更有兴趣,沈儒良为自己的机智 高兴。
当孙悟空第三次打死白骨精假扮的老人时,叶笙突然慢悠悠的说道:“我有一处码头上的运输生意,想让沈伯父去做。”
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沈儒良听得不是十分真切,或者说,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掉在自己头上,先是一愣,转而看着叶笙:“叶先生刚才说了什么?”
叶笙笑起来,眉梢上扬,当真是对长辈的微笑:“沈伯父,我要把一个码头的运输生意交给沈家去做,沈伯父意下如何?”
沈儒良简直受宠若惊,一个码头的生意……那就预示着他以后不必再四处揽生意了,只等着钱财源源不断的落进口袋,这么大的馅饼落下来,砸得他有点晕。
“沈伯父不必叫我叶先生,你或者叫我一声子轩,或者直接叫我叶笙。”
叶笙的表字,那是十分亲密的人才会叫的,沈儒良自然不敢,可是直呼他的姓名,沈儒良也不太敢。
不过,既然是叶笙的要求,他自然没有推辞,倒显得他不大方了。
此时台上的戏已经唱完,红色的幕布缓缓的落了下来。
叶笙起身道:“我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沈儒良亲自将他送到门外,两人又说些生意上的事情,叶笙这才上了汽车离开。
沈儒良目送着他离开,整个人好像还飘在云端上。
直到第二天沈儒良在早餐桌上提起这件事,刘氏一边惊喜的同时一边又有些担忧。
“老爷,叶笙为什么对我们沈家这么好?”
沈儒良也迟疑了一下,不过马上就说道:“大概是叶老先生的意思吧,叶老先生对我还是有些眼缘的。”
“可我听说叶笙和叶老先生不合,他又怎么会听叶老先生的话?”刘氏不知不觉就联想到了沈云倾的身上,“老爷还是谨慎一些,都说他这个人生性多疑又心狠手辣,我怕他是另有所图。”
沈儒良不满的放下筷子,横了刘氏一眼,“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要论钱财,我们沈家不过是叶家的九牛一毛,要说地位,人家在塔尖,我们在塔底,另有所图也要有能图到的东西才行。”
刘氏被沈儒良噎得一句话没有,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叶笙是什么样的人,美女见得多了,身边什么类型的没有?如果真的是为了云倾,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刘氏如此安慰了自己一番,沈云倾就进来了。
沈儒良看到爱女,立刻笑起来:“云倾,快过来吃饭。”
昨天晚上大师在竹林做了法事,笼罩在沈儒良和刘氏头顶的阴云这才散开,至于姜姨娘,还关在柴房里,沈儒良已经交给沈老太太去处理了。
沈云倾自然不会受那些邪物的影响,况且上面的符咒都是她瞎画的,根本不是什么诅咒用的。
“云倾,有件好事要告诉你。”沈儒良颇有几分得意:“叶笙将他一个码头上的运输生意交给我们沈家做了……我初步打听了一下,这个码头的吞吐量巨大,如果所有的运输全由沈家负责,每年的收益是我们现在的十倍。我一会就要和几个掌柜的商量商量,准备扩大规模招聘人手。”
沈云倾一脸惊讶:“这么好的事情落在沈家的头上,父亲没有想过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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