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对她的时候,他除了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抚平她心头的愤怒,她长这么大,恐怕还没被人这样凶狠的弄疼过。
是他太大意了,因为贪恋她的床就真的睡了过去。
“沈云倾,我警告过你的,不要乱动,为什么不听话?”他掐着她尖尖的下巴,像在训斥不听话的小屁孩,“你知不知道,一旦我再用点力气,你就真的粉身碎骨了。”
“你霸占我的床,还不准我乱动,这是什么规矩?”沈云倾突然委屈起来,眼圈一红,“叶笙,你适可而止,现在受伤的是我,怎么还全是你的道理。”
“好好好。”他不由失笑,“你受伤了你最大,行吗?是我的错,你打我。”
“我不要,打你手疼。”沈云倾扭过头,用力哼了一声。
她明明很生气,可这声“哼”却像小情侣在撒娇,挠着他心里直痒痒。
叶笙笑道:“以后我睡觉的时候,你要老实一点。”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睡觉的时候会保持着十二分的警觉,因为很多处在他这个位置的人,便是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的丢了性命。
他不睡床,因为床让人觉得安逸,让人沉迷,让人失去警惕性,而他必须要随时随地的全神贯注,不能有一刻的松懈。
他曾数次遭遇暗杀而活下来,就是因为他从小练就的这份敏觉。
“那我真要同情以后每天都会睡在你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你打死。”沈云倾嘲讽般的冷笑,想起了那四个字:与狼共枕。
“沈云倾,你是在同情你自己吗?”他的笑,莫测高深。
“神经病。”沈云倾撑起身子,用力推开他,“我看你是连话也听不懂了,我说过,我讨厌你,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别闹。”他抓住她的手,脸色沉下来,“我不是一直都这样有耐心。”
“那你没耐心的时候会怎么样,再拿沈家来要挟我吗?”
他眼中的神情已经开始发冷:“沈云倾!”
沈云倾已经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刚要瞪回去,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刘氏的声音:“云倾。”
沈云倾一瞬间脸色苍白如纸。
紧接着就听到秋彩低声道:“夫人,小姐累了,已经睡了。”
“我进去看看,今天这件事怕是把她吓坏了,要是一直睡可不行,会睡掉魂儿的。”刘氏可不是秋彩,一句话就能打发。
前面蔡京的戏应该正精彩着,刘氏抛下那么好看的戏不听,只因为惦记她的宝贝女儿。
“我让人炖了压惊的汤,让她喝下去再睡。”
秋彩也不知道屋里的情况,已经打开了门。
沈云倾这个时候想出去显然来不及了,刘氏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沈云倾急忙扯下两边的床幔,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顺便冲着叶笙做了一个苦苦央求的表情,叶某人挑了挑眉,一脸的洋洋得意。
“快进去。”沈云倾急道。
“进去哪里?”叶笙话中的暧昧,沈云倾听不出来,她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可不似有些人那样龌龊。
沈云倾指了指被子。
叶笙还想逗她,可是看到她急得快哭了,于是不情不愿钻进被子,“记得你欠我人情。”
沈云倾想呸他,把她置于这种境地的人竟然还好意思要人情,她恨不得一脚给他踹到南天门。
两句话间,刘氏已经进来了。
“这怎么还挡着床幔。”说着伸手就要去掀。
沈云倾急忙道:“母亲,刺眼。”
刘氏的手顿下来,隔着帘子坐在秋彩搬来的小凳子上:“睡了一觉,有没有觉得好些了?”
“好多了。”沈云倾将身上的被子又紧了几分,撒娇般的道:“母亲,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刘氏笑起来:“起来把压惊的汤喝了再睡。”
沈云倾腰上一紧,竟是背后的某只手缠了上来,隔着纱衣,清晰的感觉到他掌心灼烫的温度。
她一紧张,嘴巴打了结,“放,放到一边吧,我一会喝。”
“那怎么行,热了就不好喝了。”刘氏已经让秋彩打开床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