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执行任务之前,德国军事情报局对查普曼轮番考查,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突袭行动。
查普曼签署协议用的是假名字,按理说很荒唐,也不具备法律效力,但是却达到了心理作用。
九月,查普曼接到了他的第一个任务:炸毁德哈维兰工厂!
他被带到阿克曼在柏林的城堡,又是在蒙蒙夜色中抵达的。
“你已经记住了所有的东西。”在细致地检查过查普曼的学习成果后,这个矮个子的化学家说道,“我对你十分满意。”
阿克曼随后详细介绍了炸毁德哈维兰工厂的方案。如果这些锅炉彼此连结,他会用装在公文箱里的十五公斤炸药和一个能至少延时半个小时的引线炸掉中间的锅炉。此次爆炸会波及到另外两个锅炉,这几个锅炉每个都有八十吨重,同时爆炸,则意味着二百四十吨的物质会向各个方向爆炸,这绝对会炸毁工厂的电力设备。
阿克曼随后就离开了,来了一个穿便装的男人,用英语说自己将教弗里茨使用“秘密隐形墨水”。他从箱子里拿出一张白纸,和一个有着白色火柴头的火柴,他让查普曼把白纸放在报纸上,并用一团棉絮用绕圈的方式把白纸正反面都清理干净,这张纸被放在一块玻璃上,然后他告诉查普曼如何用火柴以大写字母的形式写消息,每个词都用破折号隔开,火柴并不会留下什么可见的痕迹。然后他告诉查普曼可以用铅笔在纸的两面或者用钢笔在火柴没有划过的那面写字,就像一封平常不过的书信。这个人拿着这张纸离开了,过了几个小时,他折了回来,这纸已经在某种化学溶液中浸泡了一段时间,秘密的消息也渐渐浮现出来,在铅笔字下呈现出淡绿色。教授递给查普曼另外两根火柴笔,然后让他每周练习两次。他会收到查普曼写的消息,并且评估查普曼的熟练程度。
查普曼乘坐飞机,跳了伞才到达南特。他乘坐容克轰炸机起飞,在南特机场附近的空地上跳伞着陆。南特军队的士兵已经在那等着他了,但是查普曼自己找到了机场,并告诉哨兵自己是“弗里茨”。
回到沃勒斯顿中心,冯.格勒宁在餐桌上摆了许许多多有可能成为降落地点的照片。后来他们一直认为位于赛特福德北部诺福克的芒德福德村相对比较偏远,人口也很稀少,是理想的降落地点,仍然离伦敦很近。冯.格勒宁给他指出德哈维兰工厂在哈特福尔德的位置,还特别指出锅炉房的具体位置。
为了混进自己阔别三年的祖国,查普曼晚上会收听bbc的广播,在阅读英国报纸的同时研究英国旅行指南,好让自己重新熟悉那些原本就十分熟悉的街道。利奥去迪耶普寻找突袭英国人后留下的设备,而冯.格勒宁则亲自去柏林换一些英国纸币。查普曼在南特的一家照相馆照了照片,这照片是贴在他的假身份证上的。他身体倾向照相机,一本正经,脸上却隐约有一丝紧张,你几乎可以看到他眼中甚至有一些期待。
似乎一切都安排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然而,次日晚间,让查普曼惊奇的是他被带到冯.格勒宁那,而冯.格勒宁竟然问他是否想彻底退出这个任务。“听着,我们不会强迫你去英国,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们还可以给你安排别的任务。”
“不!”查普曼顿时愣住了,还是回答说,“不,我想去英国。”
冯.格勒宁继续说:“如果你不认为自己能够胜任这些事情,就可以不去。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让你做其他的事情。”
查普曼坚持说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且有能力完成任务:“我想我可以完成交给我的任务。”
然而,冯.格勒宁的下一个建议就更让人不安了,他问查普曼是否希望利奥陪着他完成任务。查普曼的脑子飞速运转着,如果利奥成天盯着他,他行动的自由就要大打折扣了,另外,这个没牙的小流氓如果看出查普曼的动机,徒手就可以把查普曼当即打死。
“我不认为这个建议可取,”他马上说道:“有时候一个人可以逃脱,而两个人不能逃脱,尤其是利奥不会说英语。”
冯.格勒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这可是令人不安的变化。德国人是想警告他,还是想保护他?其实他不必担心,这不过是检验他决心的另一个方法。
冯.格勒宁给巴黎总部发了条消息:“无疑,弗里茨在身心等方面都完全适合这个任务。”
经过反复的争论,他们一致同意用飞机运送弗里茨,然而这个决定又因为悬而未决的降落地点而陷入困境。弗里茨的目的地是塞特福德,有人提出异议,飞机可能会被夜间在伦敦巡逻的歼击机击落,有人建议应该在砍布里亚山脉降落,而说这话的人都没去过。巴黎总部适时提醒南特分区:“给弗里茨看看坎布里亚山脉的照片。”
查普曼看了看发生的一切,决定为自己争取些权益,被空投到诺福克的平地上已经够危险了,但是在大冬天被扔到封冻的坎布里亚山脉就完全是另外一码事了。最后,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主张,说如果德国军事情报局认为这个山脉比其他地方更安全,那么就选这个山脉吧。坎布里亚山脉便成了新的选择,巴黎总部命令弗里茨“搞清楚坎布里亚山脉的所有情况以及去伦敦的路线”。但是,就像所有老板都有自相矛盾、不合情理的毛病一样,没过几天,德国军事情报局巴黎总部的头目又说一切按原计划进行,芒德福德仍然是着陆的地点......
查普曼这个天才的间谍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