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安留格斯一样,大约没有几个人认为男爵先生去了罗马人的军营后还能活着回来。
王维屹并没有在乎别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他只把这当成了自己无数冒险中再平常不过的一次。
这一次,他只带了里希特霍芬和自己一起同行,人少,往往能够让自己的敌人疏忽。
而为了让日耳曼尼亚人宽心,他还特别说过,一旦自己无法回来,郭云峰将继续带领他们和罗马人战斗,并成为他们和那个子虚乌有的“神圣德意志帝国”之间的联系纽带......
这么一来,日耳曼尼亚人就完全放心了。
从这里到罗马军团的军营,到处都充斥着危险。罗马人,或者是喝日耳曼尼亚一样的部落,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向他们发起突然袭击。
大多数的时候,这样的袭击甚至没有机会让你开口求饶。
王维屹和里希特霍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这个时代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
......
罗马军营。
崇山峻岭笼罩在一片灰沉沉的云雾中,被阳光遗忘的群山,象被天神朱庇特驱逐的泰坦巨人们,阴森森地挺立在云端。
这儿是一处山地,气候让人很不舒服,到处湿漉漉、灰濛濛的。来围困山上一座凯尔特人山寨的罗马士兵们晾在外边的衣服经常一天都晒不干。
过去,罗马人一直认为凯尔特人就是日耳曼人,但他们随后便很快发现,其实凯尔特人和日耳曼人并不是一样的,相反,他们还经常为了地盘是食物而发生战争,每年都有大量的人为此而死去。
天快亮的时候,军营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在门口这声音短暂停歇一会后,几个骑马的人在军事指挥官营帐与士兵营帐之间横着的大道上飞速驰过,直奔昨晚才搭起来的统帅营帐。
几个罗马士兵从睡觉的帐篷钻出来,看到马匹溅在自己晾晒的衣服上的大片泥点,指着几匹马的背影咒骂起来,听到士兵们的骂声,帐篷里的十夫长也跟着出来了。
“都我给闭上嘴巴,你们不想活了?”十夫长眯着眼睛瞧了瞧在统帅营帐前下马那几个人,突然压低嗓子喊了一声,“那里面有骑兵指挥官戴基乌斯,他可是盖尤斯执政官的亲信!都给我滚回营帐去,我可不想因为你们几个蠢货把小命送掉!”
盖尤斯总是面部表情阴冷,沉默寡言,甚至与他周围的同伴也很少交谈;说话很慢,常常不经意地弹手指头,很容易就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走路时,他总是直挺着脖子,头向前伸,斜着眼睛打量别人;所有这些傲慢的习惯都让他身边的人感到很不愉快。
此刻他阴沉着脸,紧盯着跪在帅帐前泥泞地面里的一个人,半晌才开口:“你是从罗马来的?”
从罗马昼夜不停赶到这儿,盖尤斯妻子卢基娅的贴身奴隶卑躬屈膝地回答道:“是的,尊贵的盖尤斯大人,我是尊贵的卢基娅夫人派来的,我这儿有一封......”
“住嘴!你这个蠢货!”他的话立刻被恼怒的盖尤斯粗暴打断了,那个多疑的执政官小心地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几个人,发现他们都是跟戴基乌斯从夏营一起赶来的自己的贴身希腊卫士,这才放下心来。
“你跟我进帐,你们几个看好门口,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来!记住,是任何人!”还带着一丝怒火的盖尤斯吩咐道,随后不看任何人就走回了大帐......
......
在统帅营帐里,盖尤斯很快看完了卢基娅的信件,虽然他竭力保持镇定,他紧绷的脸部皮肤却不由得抽搐了几下,脸色更加阴沉了。看到自己靠山的这副嘴脸,熟悉盖尤斯脾气的戴基乌斯知道他又处在大发雷霆的边缘了,他赶忙解释道:“大人,我不是随意离开夏营的,这个人不肯把他的信件给我,非要坚持亲手交给您,我怕这封重要的信件出事,所以就陪他来了......”
“嗯?你怎么知道这封信重要的?说!”盖尤斯恶狠狠逼视着自己的亲信:“说!你从哪儿知道的?”
戴基乌斯被吓得仿佛身子矮了一截,他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知道、我、我只是猜、猜的。”
盖尤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开始掩饰自己,“戴基乌斯,你误会了,这只是一封无关紧要的信件,里面的内容告诉我,我的儿子德鲁苏斯的病已经痊愈了。”
他竭力想挤出一丝笑容,却没有想到这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恐怖。
信里的真实内容,只有他才知道......
戴基乌斯迅速作出一副深信不疑的表情,生怕有一点不对会触怒自己的统帅。盖尤斯没有再理戴基乌斯,转向卢基娅的奴隶,后者已经害怕得浑身发抖了。
“你的主人还有别的话么?”盖尤斯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
“没有了,尊贵的大人。”
卢基娅的儿子斟酌了老半天,一字一句的说:“那好,你赶快回到你的主人那里去吧,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我儿子’的情况,我希望他不要再患上可能致命的疾病,因为我很担心他的身体!你记住我的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