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20号的时候,学校放月假了。这些天,秦浪和陈老师的关系已经有了更进一步的飞跃。虽然陈老师没有被秦浪怎么样,但是那也是迟早的事。陈老师既然已经开始接纳秦浪,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就是如此,对于秦浪的色色的行为也只是在关键时刻没有突破而已。秦浪为陈老师买的房子在装修,不过还没有到要告诉她的时候,秦浪当然会是守口如瓶。
陈老师邀请秦浪到她家里去玩,秦浪道:“就想让岳母看看女婿?”
陈老师轻轻地擂了秦浪一拳,“想得美!我才不会跟她们去凑那个热闹!”
秦浪也盯住陈老师的眼睛道:“咖啡苦与甜,不在于怎么搅拌,而在于是否放糖;一段伤痛,不在于怎么忘记,而在于是否有勇气重新开始。”
陈老师没有说话。不过,还真如陈老师所说,自己的女朋友也太多了吧,真要是拜丈人,可是分身乏术的。
陈老师的家乡在江南省的南墩市的一个乡下,从南华到南墩大约需要三个小时,如果从南墩到陈老师的家乡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向少兵和李连生开车过去的,好在那时虽然没有高速路,但是车少不挤,所以到达南墩市只花了二个小时多一点。大家在路上南墩吃了点东西,就往陈老师的家乡而去。
越离家乡近,陈老师的心就越来越忐忑。说实在的,家里也不是不知道万成,万成也去过她们家,家里大人也认可万成。如今万成已经成了陈世美,自己的感情已经向秦浪倾斜。可是这个男孩子会是自己的幸福港湾?如今,把他带回家,固然可以说是学生到老时家中玩,不会引起怀疑,但是也算是一个预防针,万一有一天需要揭穿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讶异。
手被秦浪紧紧握着,已经有了些许的汗水,秦浪不松手,陈老师也只有这样,看着秦浪,此时的秦浪正情意绵绵地望着她。她微笑了一下,眼光又望向窗外。
大约一个小时,车辆就拐进了一条比较窄的乡间道路,但是还好还是可以通过,因为这里是湖区,路宽一点,拉鱼的车可以进入。
车辆在一排低矮的房屋前停下,陈老师看看窗外,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就推开门。看见有一辆小车停在自己门前,陈老师的妈妈想“这谁呀。”
这里很少有这样高级的小车来,所以看见小车停下来,一些人就陆续围过来,看见陈老师从车上下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
陈老师想被人看穿心思似地红着脸跟大家打招呼,她妈妈很高兴,“今天怎么回来了?放月假了?”但是狐疑地看着秦浪。
陈娟赶忙介绍:“这是秦浪,我的学生。学校放月假,硬要到乡里来玩,就不知道乡里有么得好玩的。”
是小娟的学生,陈老师妈妈心里轻松了一点,搬来椅子招呼秦浪和邻居坐下,自己就去倒茶。其实周围围过来的乡亲们还是有怀疑的,纷纷跟秦浪说话,试图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可是秦浪就是简单地搭话,就不再多说什么。
秦浪站起身,这里的环境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因为是湖区,所以除了种植水稻、棉花和养殖,就基本上没有更好的农作了。而且,这里每遇大水,基本上都会遭到淹没,一年一次差不多是定律了。
陈老师的家这里有一长排房屋,肯定是许多人家了。门前是一块空地,然后就是一条路,路边就是一条溪沟,溪沟的对面又是一个院子,升起了一面国旗,看起来就是这里的小学了,还有朗朗的读书声传来。
秦浪站起来,陈老师关切地问“不习惯?”
“不是,感到这里也很好的。”秦浪走到溪沟边,那里流水淙淙,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在洗衣。
陈老师走到他面前,小声地说道,“我家就这个条件,你不嫌弃吧!”看见那个女孩子昂起头里朝这边望,“小梅,今天怎么没有去读书?”
“小娟姐回来了。”小梅低下头,小声回了一句,“没去读了。”就不再出声,棒槌槌得很响。
“我周叔的女儿,据年年应该读初三了,怎么就没有读了?”陈老师不明所以。
秦浪笑笑,也没有做声。“要是我倒插门,你喜欢不?”
“嗯!”陈老师看着秦浪,很正经地说,“要得。天天要你耕田种地,晒死你!”
秦浪色色地到,“不怕。反正我也就是耕田的命,白天要耕,晚上还要耕的!”看见陈老师要追过来,秦浪赶紧跑。
秦浪坐下来,看见向少兵和李连生还在车上,“要不你们就去南墩市住下来,然后打电话过来,走的时候再打电话。”
向少兵就把陈老师家的电话记下来,然后发车就要走。陈老师妈妈出来问。“怎么了?”陈老师说,“他们去南墩有点事。”她妈妈一再挽留吃饭,但是向少兵还是开车走了。
陈老师的爸爸也是教师,就在对面的小学里,一个人教了三个班。看见小娟回来了,就走了过来。陈老师把她父亲介绍给秦浪,秦浪站起来,“陈伯伯好!”
难怪陈老师比较文静,敢情是受父亲的熏陶和农村孩子的本性所致。家里就陈老师一个女儿,所以对她还是很疼爱的。
一股中药的味道传来,秦浪一看,原来是刚才看见在溪沟里洗衣的女孩子在不远处倒一罐药渣。看见秦浪望着那女孩子。陈老师的爸爸道,“这小梅就是作孽。她妈妈生下她没有一年,就跑了。大约十年前,你秀英婶子嫁过来,日子才好一点。可是一年前,你周叔氮肥厂垮台,不久秀英婶子身体出了问题,没有去上班了,听说供销社也垮台了。小梅今年初三,家里条件差,所以就辍学了。”
“秀英婶子是什么病?”陈老师问。
听到秀英这个名字,秦浪的心里一阵揪心,因为他妈妈也叫秀英。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听爸爸说跟一个男人结婚了,最后就没有了消息。也许是习惯了没有母亲的缘故,这些年虽然都是父亲在拉扯他,其实真正照顾自己的还是张伯伯一家,不然卢兰阿姨也不会叫自己儿子了。
“什么病,没有检查出来。家里没有钱,到医院里搞了点药,就回来了。”陈老师的爸爸道:“周围的邻居都同情他们,可是同情也不是长期的,这不小梅不然怎么会连书都不读了?”
“对了,秦浪,秀英婶子还跟你一姓呢?也是南华那里嫁过来的。”陈老师突然想起秀英婶子和秦浪是一姓的,所以就说了一句。
秦浪突地一怔,“你说你那婶子叫秦秀英?”
“对啊?”陈老师不明白,生怕弄错,又问她爸爸,“秀英婶子是叫秦秀英吧?”
“是的,差不多是十多年前来的,应该是你们南华那边的。”
尽管陈老师的爸爸不过是随口一句,可是在秦浪的心中却犹如雷击。自己不曾寻找的母亲难道就在这里,而且还是这种情况?尽管一直不明白父母亲为什么会离婚,但是他从不恨他们。每个人都有寻找自己幸福的权利。
陈老师说的秀英婶子会使自己的母亲吗?看见秦浪一样的反应,陈老师问,“秦浪,你怎么了?”
秦浪站起身来,“你带我去看看。”没等陈老师要说什么,就被秦浪紧紧地牵着往那个女孩子家去。与其说是陈老师带秦浪去,倒不如是秦浪拉着陈老师去的。
进了屋,那个女孩子在打扫着屋子,浓浓的药味弥漫着低矮的小屋,家里条件相当简陋,最好的大约就是一台17寸的黑白电视,一个面容憔悴,双目无力、枯瘦如柴的女人坐在一把竹躺椅上。
“小娟姐,过来了?”小梅打着招呼,可是家里条件差,就是想让他们坐,也是难,所以尴尬地笑着。陈老师不在意,却见秦浪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女人。
自打陈老师他们进来,陈老师叫了声“秀英婶子,身体好些了吗?”
女人无力地摇摇头,看见跟着小娟一起进来的孩子紧紧盯着她。突然她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眼熟?这一刻,她有点不信。浪儿跟他的年纪差不多,应该也长这么高了吧。他跟着他父亲,应该很好的。
在秦浪的心目中,母亲还是有印象的。那时在他五岁的时候,母亲是村里代销店的售货员。每天,秦浪都会得到一杯糖水,在那个时代,是他最幸福的回忆。每每此时,喝完了糖水,他就会在母亲的脸上亲上一口,母亲就甜甜地笑。
面前这个沧桑的女人依稀还有母亲的影子,让秦浪越看越像,越看就越觉得是。他的泪水奔涌着,以为自己没有看到母亲,对母亲就没有思念,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不是他不愿意承认,而是在他的心里,母亲被深深地珍藏。哪个孩子不思念自己的母亲?
秦浪扑通一声跪下,“妈,我是小浪啊!”
“浪儿,你真是浪儿!”女人想坐起来,可是很是无力,小梅急忙过去,“妈,我扶你。”在小梅的帮助下,女人坐了起来,“你真是我的浪儿?想死妈妈了。”
陈老师不明白为什么秦浪听见秀英婶子的名字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原来这秀英婶子就是秦浪的亲妈妈,怪不得为什么秦浪总没提起过他妈妈的名字,原来他妈妈早就离开了他。
二人嚎啕大哭,吸引了无数的邻居围过来看。听了小娟的解说,大家一阵唏嘘,这孩子跟小娟过来玩,竟然找着了亲生母亲?听说孩子的爸爸是县长,那是个很大的官,想必秀英的身子应该有办法治疗了吧。可是还是有人担心,虽说那孩子的爸爸是个大官,可是人家已经跟你离婚了,早就没有了关系,不见得就会帮她啊。她的话也不无道理,大家好不容易可以安慰的心又渐渐地下沉了。
“浪儿,这是你妹妹小梅。”秦浪妈妈牵着秦浪的手,把小梅拉过来,“小梅,你不是一直要个弟弟的吗,这是你哥。”随后对秦浪说,“小梅这孩子真懂事,不是我拖累的话,现在应该在学校里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