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下午还要去北平的,被人闻见酒味不好!”张长敏拒绝道。但是看见秦浪已经倒了一杯红酒,也就不介意了。
秦浪跟他碰了碰杯:“提前祝贺你吧!”
“这可是没影的事儿,还说不准的。”张长敏当然知道事情来得不会这么快的:“今天过去,郝厅长跟我见了面,主要是说了我工作的问题,目前算是借调。”
看见张长敏有点忐忑的样子,秦浪笑道:“借调只是一个过渡,毕竟这是昨天才说的事情,不会那么快。如果这次三条高速公路申请下来,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要解决你副厅的待遇问题,肯定不是难事,关键就看把你摆在什么位置。一过去就进党组不太可能,但是只要解决你副厅的待遇就好,等过了三五年,机会还是很多的。”
“摆什么位置不重要,重要的是做我自己的本行就行。”张长敏这几年执掌南华市交通局,虽然大事不多,但是对于交通的施工管理方面,取得了一定的经验。
秦浪知道,以他那点经验,和省城的专家学者相比,还是差了一个层级的。交通厅人才多的是,不过此时可不好扫张长敏的兴:“我觉得吧,这样不是不行。这样的位置早有人霸着,要别人让出来岂不是得罪人?一开始就树敌的事咱不做。”
张长敏旋即明白过来,位置越高,身不由己的事情越多,除非到了最高层。
“这样也好的。”
秦浪知道,经过了那件事的打击,张长敏已经难得再有那番心思了。不过自己还是要打个预防针的,毕竟今后交通建设越来越受到重视,免不了和利益打交道。秦浪可是知道的,那时好些交通厅差不多被一锅端的,所以现在提醒为最宜,免得出现麻烦后再去补救,就不好了。
交通厅派了专人送张长敏去机场,秦浪是唐虹送过去的。秦浪一回到江南,就不属于自己了,唐虹心里还有有那点不适应的。
所以善解人意的秦浪一边开着车,一边安慰着她。好在唐虹不是不知道自己只是个后来人,根本无法与前面的人相提并论。难道就不允许自己心里不平衡?
不过,面对秦浪,也没有表现出来的,看着秦浪很乖的样子。唐虹撇撇嘴:“别婆婆妈妈的了,我原谅你了。被你欺负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是这种结局的。”
首都国际机场,秦浪和张长敏一下飞机,就有人来迎接了。不过有两拨人,一拨是老爷子派过来的陈秘书,另一波是交通厅先期过来的沈副厅长和驻京办事处的人。
看见秦浪下了飞机,陈秘书迎上来:“秦少,你好。张局长,你好!”上次老爷子去南华,陈秘书作为老爷子的贴身护卫兼秘书,是和张长敏见过一面的。再说了,接机之前,老爷子也是叮嘱过的。
“怎么亲自过来的?”秦浪笑道。
“老爷子昨天就吩咐过的,还几次提醒了我,生怕耽误了接机。”陈秘书笑道:“要是真的误了事,只怕老爷子会把我退回警卫局的。”
三个人上了陈秘书的车,车辆直接经过特殊通道,开出了停机坪。在出站口,陪同张长敏一起过来的人看见交通厅接机的沈副厅长还在左右张望着:“沈厅还在那里候着呢。”
陈秘书吩咐司机靠边,张长敏和小王下了车。
听见小王的叫唤,沈俊儒回过头来:“没看见你们出来啊?张局长,想不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啊。”热情地跟张长敏握着手:“上午郝厅专门打电话过来,现在咱们可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人了,你可得照顾一下兄弟呀。”
“看沈厅说的,还麻烦您亲自过来接机。”
“秦少呢?”沈俊儒见没有看见秦浪,小王指了指旁边的红旗车:“秦少在车上了,我们走的是特殊通道。”
沈俊儒明白,以他这个级别的官员,在秦浪的眼中自然算不得什么,当然也不指望秦浪能出来跟自己见一面。不过,张长敏和秦浪的关系自己是清楚的,要不然也不会亲自过来了,不就是图个好印象吗?
张长敏目前虽然是借调,但是这次批文到手,就是要进入厅里的,与其树敌不如交友,再说了自己亲自过来,不过是弄个姿态。
“麻烦沈厅先过去,我跟秦少去见一个关键的人,然后就去办事处,到时小王过来接我就行。”
尽管那只是一辆红旗车,牌子也不显眼,但是沈俊儒听说过驻京办副主任苗兰说起过。一般的人现在不爱好红旗车了,年轻人喜欢奔驰、别摸我、保时捷,中年人则喜欢奥迪,只有一些带着特殊情感的人才会喜欢红旗,而恰恰就是这类人的位置最高。
秦浪也喜欢红旗车,有次老爷子就问过他。秦浪说自己喜欢国产车,支持国货,对红旗车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老爷子很是赞许:“你这样的心思是难能可贵的。”
老爷子话锋一转,脸上微微失望:“不过,一般的年轻人不懂,你这种心思的人不多了。”
院子里遮阳伞下,听见汽车的声音,老爷子放下内参,陈秘书引着秦浪和张长敏过来。
“爷爷!”秦浪叫了声。
张长敏也叫了声:“首长!”声音有点颤抖,想是局促了一点。
“来了就好,坐吧。”老爷子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看见陈秘书手中提着的礼物,老爷子道“这算是到了自己家中,不兴这些的。”
“知道首长这里什么也不缺,所以有点犯难。初次拜访,总不能空手而来吧。华夏是文明古国,有着良好的传统,讲究礼尚往来的。这是一种名贵营养滋补品,是一个老药农亲自研制的,据说效果可以和冬虫夏草相媲美,甚至某些方面还超过了冬虫夏草。”等话说完了,张长敏才坐下的。
“还有几天?”老爷子问。
秦浪知道这是在问儿子会在哪天出生呢?“医生说,就在这几天的!”
“想好了名字没有?”
“我这点学问,担心取不出好一点的名字,所以啊,这次过来就是请教爷爷的。”秦浪知道,这孩子虽说是自己的,但是以前说过的,孩子姓肖。而且这个名字,也不会由自己来取,最终决定儿子名字的还是老爷子。
“这些天,我也想了一下,就是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名字。”老爷子拿起纸笔,写下了几个字,递给秦浪。
秦浪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肖寒、肖华、肖中等几个名字,反正不是与国家有关,就是与严酷的字眼。
秦浪将纸张放在小方桌上,老爷子问道:“看明白了?”
秦浪点点头:“看明白了。”
老爷子是经历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文化大革命等各种斗争活着爬出来的人,对于国家来之不易的今天有着非常重的情愫,所以取名肖华、肖中还是很能理解的。
至于肖寒这个名字,当然是另外一个意思了。就是提醒当下的年轻人不要忘本,不要贪图享乐,不要被西方腐朽的资本主义思想所侵蚀,要自强自立起来。
“后面的几个名字,寓意很深。只是这些名字恐怕已经被很多人起了。所以我看好第一个,寒字的寓意也深,虽然少了大气,但是对个人的养成出发点也是很好的,有鞭策作用,藐视一切,自强自立。”
“嗯!”老爷子很是赞许地点点头:“你确实看明白了。”
席间,老爷子计划等秦浪回去的时候,一起过去:“要是佳儿来部队医院就好了,我也不用跑这一趟的。”
“小佳姐有自己的想法,本来我是计划送她去香港的。临近回归,意义也不一般,可是小佳姐不愿意跑,主要是集团的事情她放不下,而我又在春来,所以很是难为她了。”
老爷子若有所思,“长敏啊,你这次过来,小浪的意思你应该是清楚的。”
张长敏点点头:“是的,今天在南苑的时候,秦浪说了很多的。”
“小浪说的这些东西,比我们大人还看得透彻。今后,这个大家,是要靠小浪来掌舵的,所以你这次过来了,就不要嫌我啰嗦的。”
“首长的教诲,长敏自然不敢忘。”张长敏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听着。
老爷子看见秦浪张大着嘴:“这些天来,我自己回想着你的一些事情,你有很多的闪光点,比如你的企业,你的社交手段,你的智慧与眼光。我们这个大家族就是需要有这么一个人去引导、领导。你的思路正确,方向没有错,而且通过你的努力,让每一个人都在逐渐地成长,所以我想啊,今后我就做一个推手,主要的还是要靠你了。”
“我?不行不行的。”秦浪心中窃喜,老爷子这么说,当然是对自己的肯定。当然其中的原因还有儿子即将出生,自己真正是肖家一系的重要成员。但是要掌握、领导这一系,秦浪自认为火候不够的。
老爷子可不管他行不行的。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的。
“佳儿回京以后,我会把所有的人员召集起来,跟你见面的。上次在南华,有很多人没有过去的,等这次了一起见面后,我就要慢慢地退休了。”
老爷子大限是明年的九月份,即将撒手人寰,这是秦浪知道的事情。如果老爷子离开了,当然会有很多的人改换门庭,这是避免不了的事实。“爷爷,你的身体硬朗着,这么快就想着退休了。再说了,我经验不足,只怕是难当大任,恐有负爷爷您啊!”
“你肖伯伯想接手,我都不肯呢!”老爷子就不说话了。
交通厅的小王过来接张长敏,张长敏就跟着去了办事处。秦浪是有本事,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可是老爷子竟然把自己的位子让给他,秦浪真的行吗?
到了办事处,张长敏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