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熊孩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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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要是没嫁给萧复礼,还不至于这样委屈,大家都是陌生人,哪怕你是太后是长公主,你对我冷淡我还瞧不上你土鳖!问题是现在是一家人了啊,顾氏心里再自觉姓氏高贵,也抵消不了“亲人”的恶意。

徐莹没再斥责女儿,关心地问萧淑和:“你现在的屋子住不惯么?”

“还成,就是只有我和大娘了,阿欢都不跟咱们住了。她住的那个承嘉殿,我以前都没去过,前阵儿看阿欢到昭仁殿就行了,现在听说要走好远的路,害我都不想动了,真没意思。”

说完,幽怨地看了顾氏一眼,直把顾氏给看毛了,顾氏把指甲都掐进肉里了,心说,韩国夫人说她们母直脾气,实在是美化太多了!“二娘什么时候想见德妃了,只管来。我日日把德妃留在昭仁殿等二娘。”

韦氏听了直想笑,二娘个傻子,这就把德妃给折进去了。也许是她脸上的表情太开心了,引起了徐莹的注意,皇太后终于垂问起五美人来了:“你们在掖庭住?”

五人齐应:“是。”便不再多言。情知自己不受欢迎,再插嘴,那不找虐吗?

徐莹又问五人可有侍寝的,皇后往下几人羞得粉面通红,韦氏等摇头。徐莹便说顾氏:“你是皇后,要大度些。”

顾氏笑道:“是。媳妇的意思,她们总不好越过了德妃。”一句话把徐莹噎到了南墙上,徐欢才九岁啊,侍个p的寝!就算侍了,能生吗?徐莹脸都憋白了,才说:“德妃还小,你、你、你,”坐在上首宝座上的身子都有点摇了,“你先安排掖庭。”

顾氏欢快地答应了。

韦氏等见徐莹吃瘪,难得看顾氏顺眼了起来。接收到自从定下皇后之位就再没见过的和气目光,顾氏心里也只有苦笑了,口中还要说:“我会安排的。”

看着青春少女透着喜气的脸,徐莹胸口发闷,沉声对韦氏等训诫道:“尔等侍奉圣人,不可迷惑圣人,不可恃宠而骄。要谨守妇德,毋得逾越本份,当敬皇后与德妃。我若听到谁狐媚了圣人,一定不饶她!”

一长串的教训,直把韦氏等人的喜气给打压了下去。

萧淑和听得不耐烦,插口道:“哎呀,阿娘说这个做什么?大郎是个正人君子,不会被她们迷住的!”她把“正人君子”四个字咬得怪腔怪调的,萧复礼受顾宽影响,迷上了对萧淑和说教,萧淑和把这两人称为未老先衰二人组,见这古板君臣就头疼。

你个熊孩子!韦氏等人脸上也挂不太住了。

徐莹把徐欢留下来说话,让顾氏等人先回大正宫。皇后与美人各有不同等级之舆车,六个人坐到车里,相同的动作都是拧着帕子憋眼泪——这都是什么见鬼的婆婆小姑啊?!

经此一事,保慈宫于顾氏等人而言,不啻龙潭虎穴,进来之前先换防御套加buff,组团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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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世家女,皇太后又不在宫中,各自都是有些传递消息的门路的。即使不传宫中机密,传一句“想见面了”,并不困难。顾氏自己对宫中的掌控就不太到位,此时全赖郑琰,她下车前把眼泪给憋了回去,让众人都先散了,各回去休息。到了昭仁殿就派人把母亲、已经封为虞国夫人的李氏,姑母顾彝,曾叔祖母庆林大长公主,韩国夫人郑琰一齐请来说话。

郑琰到得比其他三人稍晚些,到的时候看到里面的人面色都不太好。庆林大长公主是冷笑,另两人是义愤。便问:“这是怎么了?”

顾彝转述了清晨见闻,郑琰看顾氏脸上是压不住的尴尬与憋屈,轻轻巧巧一句话就揭了过去:“娘子这不是应付得很好?二娘脾气,自有驸马消受。至于旁人,你只要到那里一坐,她们看到你就该先气闷了。”

庆林大长公主先笑了出来:“这个我爱听!皇太后再疼德妃,又能如何?人人都说年轻好,女人遇到比自己小的,嫉妒得眼珠子都能红了,偏偏如今大正宫中,却是年长的好。”

李氏也笑了:“正是!妙极妙极!”

顾彝对顾后道:“娘子听到韩国夫人说的了吗?你生气,别人更生气呢。明明已经把别人气着了,自己就别难受了,啊。”

顾后叹道:“我丝毫不想气人,虽是天家,好好说话、好好过活,难道不好么?”说话间眼泪滚下,轻轻试泪。

庆林大长公主与郑琰交换了一个眼色,这皇后悟性还真是不错!顾后收拾情绪,又问:“我话既说了出去,就要安排她们几个,呃,侍奉圣人。这……”

庆林大长公主挑挑眉:“不算德妃就有六个人,一人轮一天,一个月才得五次,圣人还不得歇息。圣人才十四呢,这不是胡闹吗?”

郑琰道:“该做的还是要做,圣人那里,得,我去说说吧。”

顾后道:“有劳夫人了。”

郑琰微笑道:“圣人年轻,要保养身子,”又说,“娘子身上的担子也不轻,要把这大正宫给管起来才好。今年又该放出一批宫女出去了,又有新人进来,可要好好调-教。”

李氏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好处,可以趁机把宫中旧人放出,从新人中培养亲近昭仁殿的人。尤其是……要把承嘉殿的人给倒换倒换。又有,不知道圣人身边是何情形?

顾后已经问上了:“旁的犹可,唯圣人与德妃两处,过问起来不太方便。”

“圣人那里,你与圣人商议着办,亦可问问怀恩。怀恩年老了,也带出三、四个徒弟来。杨吉利是皇太后赐与圣人,交怀恩指点的。窦文、楼实年轻些,却是怀恩买进宫的,这三个都是机灵人。”

顾后一一记下,又说:“郑相公休致在家,夫人近日承欢膝下,是我打扰二位了。”

“不在此一时,以后有时间呢。”

互相客套了几句,诸外命妇便告辞,顾后最后问了一句:“究竟那个,怎么安排呢?”

庆林大长公主道:“序年齿。”别算计什么这个家中有人,那个家里有人的了,都论资排辈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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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氏等人也各有消息传出,不敢说皇太后,却说了“二娘无礼”。一言传出,把家里人愁得不行。萧家的女儿啊,真不好对付,尤其萧二还是个熊孩子的年纪,更加无法无天了!萧复礼也说了,只要不是国家大事,其他的,他是随皇太后和萧二折腾的。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想起来了,这萧二是没婚约的,不由打了一个哆嗦:我的妈呀!这要落咱家里来,还不得把房子给拆了?!世家定婚早的不在少数,为了防止被萧二惦记了,不少人开始急着给家里的好孩子定娃娃亲——媳妇再坏,也不可能比萧二更败家了。

仿佛传染一般,许多人家都哆嗦了一下。

韦知勉头上套了个紧箍咒,他坑爹地正有一个很聪明的孙子,年纪比萧淑和大上两岁。韦知勉不得不在老婆的催逼之下想办法找孙媳妇,一时之间京城媳妇身价倍涨。

与韦知勉的苦逼相反,郑靖业过得是相当滋润,他且还没来得及体会退休老干部通常会有的失落感。他正兴致勃勃地跟杜氏猜:“阿琰这又是要弄什么淘气呢?”

原来这老两口接了郑琰的贴子,说是要庆祝阿爹从此轻松自在。以郑琰的黑历史来看,这一回一定会庆祝得很奇怪!

杜氏道:“淘气就淘气吧,热闹,”一翻贴子,“就是明日了,到时候一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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