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的逆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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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赏脸,立在朝上的笨蛋并不多,开始说重订《氏族志》的时候还有很多人被晃了眼,待徐氏也要变成世家了,绝大多数人已经回过味儿来了,老狐狸如郑靖业等是早在一开始就看懂了徐家的盘算。郑靖业是极乐意对所谓世家搞一回大清洗的,不清洗,等他老人家退休了,就要给晚辈留下一个不太好对付的局面,也会给日后子孙上进增加难度。

李神策只有破口大骂的份儿,他再有本事也改变不了土鳖日渐崛起的大趋势。他能做的,就是在朝堂上努力地压制土鳖妄想完全按照现有官职、爵位大小来编写世家排名的企图!亏得有他在努力,否则单凭楚椿、赵静、顾崇这些人,还真拦不住勋贵们。饶是如此,还让勋贵们达成了一半的目的,至少徐家入了世家。

李神策也不是吃素的,他用力把徐氏给按到了末等,同时把京兆池氏重新给请回了世家排行,虽不能给个第一等,也放到了第二等。这一下,杞国公慌了!重订《氏族志》这件事情,他真是“我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尾”,谁会想得到京兆池氏重新回来了呢?本来池春华已经算是土鳖家的闺女了,李神策神来一笔,足以让她的资格够得不能再够了。

怨不得池脩之跑得那样快!

怨不得自己提的条件不能打动池脩之!

原来你们已经勾搭上了!池脩之,你年纪轻轻,野心果然不小!我还真没看错你!

杞国公心里连用三个感叹句,愤怒之情溢于言表。恼怒交加地奔到昭仁殿与徐莹商议。他可以不把世家放到眼里,因为他握着皇太后又把勋贵给绑到自家战车上了。但是,郑靖业威力实在太大,还有郑琰,这女人能量也不一般。这对父女如果想让池春华为后,绝对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徐莹道:“不能吧?我看郑七没这意思。”

杞国公快被这个呆女儿给急死了:“原来没有,现在也该有了!”苦口婆心地跟女儿分析,“娘子还没看出来吗?池家已经与世家同流合污了!李神策与池脩之素来要好,郑七与李俊、顾益纯等关系密切,蒋卓把儿子送到了崇道堂,还要有什么?我把话撂在这儿,就算她不愿意,这情势也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不能不防啊!”

徐莹道:“阿爹冲我发怒,我亦无法呀?你有什么良策吗?”

“速速定下皇后人选!”

莒国夫人怒道:“怪道郑七总说要广选淑女以定皇后人选,原来在这儿等着咱们呢!”

杞国公头疼地道:“你就不要再添乱啦!依着我,赶快把阿欢的事情给定下来。”

徐莹有些慌乱地道:“这要怎么定啊?朝臣不答应。我不答应立别人,也只能……只能、只能不立别人。”立不了阿欢呀!她在大事上,一听父母的、二听郑琰的,论能力,在她心里郑琰还在父母之上,但是父母更亲近就是了。

杞国公想了想,忽然双手一拍:“咱们怎么忘了还有圣人了?若是圣人乐意,又有娘子做主,勋贵大臣再响应,朝臣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徐莹皱眉道:“阿元还是个孩子呢,他不大懂这些。再说了,”为难地看了父母一眼,“我这一时气话说不立阿欢就不搬出昭仁殿,似有些不妥,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

杞国公道:“顾不得啦、顾不得啦!阿元是个听话的孩子,好好说,他会听的。还有荣安郡太夫人,也透一消息给她,她也不能说不行的。当初阿元他真是选对了。”

徐莹还在犹豫:“这个……不太好吧?”

莒国夫人道:“啧,有什么不好?你才是他母亲,宗法大义,有何不可?”

莒国夫人这话才是说到点子上了,萧复礼本身就是过继来的,想把皇帝当好,第一条就不能“忘恩负义”。虽则徐氏有挟恩、挟势之嫌,萧复礼只要下限还在,就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甚至朝中有人攻击,他还得护着“外祖家”。这,就是宗法。

徐莹不太愿意让钱氏在萧复礼那里有过多的发言权,还在犹豫,杞国公与莒国夫人都催促着,又说:“旁人犹可,朝上自有牵制,奈何郑七是阿元老师!”莒国夫人开始后悔:“真真是引狼入室了。”

徐莹只得答应了,又以嘀咕:“阿郑不像是那样的人。”毕竟相识多年,也帮过她不少忙,徐莹对郑琰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杞国公夫妇只当没听到,让徐莹赶快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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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莹是对的,杞国公家这回的危机真不在郑琰这些人身上——莒国夫人你都忘了得罪过什么人了吗?

郑琰正在家里看三个儿子试校服呢。过了新年就开学了,小朋友们可以正式成为小学生了,校服什么的,当然要提前准备好了。

池脩之的心情近来很好,一个男人,年轻的时候中二一点、叛逆一点、扭曲一点,对什么家族荣誉啊、世家声名啊不在意一点,这都很正常。但是,只要没有变态到底,随着年龄的增长,中二属性总会减退一些,某些东西就会浮上来。对男人来说,传承二字,相当重要,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基因扩散延续家族荣誉感也就随之升起了。所以他的心情很好,甚至开心地在每个儿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大口,连亲三次,口水都要亲干掉了。

郑琰看他高兴,又让孩子们背上小书包:“配齐了我看看,合适不合适。”

小朋友们很乖巧地装扮好,粉嫩的小脸被室内的炭火烘得红扑扑的:真的好热啊tt

终于,无良爹娘看过瘾了,才让他们放下负重,一边玩去。

池脩之抹了抹唇上一抹小胡子,带着几分奸诈地道:“《氏族志》已经定稿了,正在誊抄、勒石,只等正旦公布。杞国公家要担心死了吧?这些日子荣安郡太夫人又病了,圣人的课都停了,你总有大半个月没见着圣人了吧?”

郑琰哭笑不得地道:“你有话就直说嘛。”

“不但是你,连楚、赵、萧的课都停了,就为给圣人省出时间来看亲娘,皇太后好大方。”

“只怕不是皇太后,若是皇太后,她怎么也得先把我宣进宫去,好好吵上一架才会老死不相往来。”

池脩之道:“一样的。”

“……”郑琰没来由有些难受。徐莹不愿疑她,她也不想与徐莹针对。

“事已至此,你我虽然无心,却不能一味示弱了啊!若我是杞国公,”池脩之的话音顿了一顿,“也要疑上一疑,于他们来说凡事总要多做些准备才好。于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咱们该示好的都示了,人家不信,难道还要低三下四不成?李神仙,还真是个神仙!”

郑琰被他最后赌气的口气逗笑了:“他是神,奈何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以往可不见有人出来与世家争皇后来的。”

池脩之开玩笑地道:“夫人,你我也是世家了。”

郑琰问他:“现在大半个朝廷的人都觉得春华有一争之力,你是个什么想法?”

池脩之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好。”

郑琰道:“我亦如是想。何况眼下杞国公家眼睛都红了,皇太后还是徐家人。徐九一根直肠子,我先示意以退,要是女儿再入了宫里,就是叛徒了。”

池脩之冷笑,心道,谁怕她?我不过是因为自家根基尚浅,朝中局势又乱而已。说来圣人倒真是个不错的小郎君,要不是做了皇帝,倒真可以做女婿。

郑琰又在为女儿犯愁了:“可春华的年纪,正在应选之列呀。直说不选?有什么理由呢?倒像是对阿元有什么不满了。现在给她定亲,未免也太早了些。也没见到合适的小郎君。”

池脩之看妻子着急的样子,不禁安抚道:“李神仙想把水搅浑,徐九不会让他如愿。碍于你我,杞国公家也不敢把春华怎么样。只管置身事外好了,明天我与李神仙理论理论,他用了我当靶子,我要假作不知,岂不让他小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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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池脩之与李神策“算账”,郑琰却又接到萧复礼与钱氏透过怀恩传递出来的消息:“救命,hold不住了!”

钱氏是个灵醒的人,徐莹把侄女儿往她跟前一放,让她评价,她心里就暗叫不好。徐莹问什么,她就只说:“圣人业已过继,他的事情,容不得我插嘴的。”又推病,再三作出不管的样子来。她一向如此,所以杞国公家以为她知道轻重。眼下却又太知轻重了。

萧复礼与钱氏一样,也摆出一副不管了的样子来。让杞国公家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往日喜欢他依旧,现在却又怨起他没有主见来了。

钱氏与萧复礼面上装老实,心里已经掀起风浪来了,郑琰许久未入宫,萧复礼一个老师都没见着了。还是萧复礼想出来的主意,宦官是可以出宫的,怀恩又是个在外面有家业的人,倒是可以出宫。萧复礼想怀恩是郑琰所荐,便托怀恩传递消息。

怀恩心里,是很想池春华做皇后的,一来郑琰的闺女对上徐莹吃不了亏,二来大家是一派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忙不迭送信去了。

郑琰听了宫里传来的消息,一时无语,她对杞国公家倒没什么,唯独徐莹,人是略囧二了一点,倒是没有坏心,处得也算不错。真要动手拆她的台,也略不忍心。

她不忍心,杞国公家却是忍心的,钱氏与萧复礼那里计谋不成,皇太后系也急躁了起来,竟有些图穷匕现的意思了。用莒国夫人的话说就是:“打盹当不了死!你宣郑七入宫,当面问个清楚!她要应了帮阿欢,就是与你一心,把她这话传出去,从此你还待她如昔。她要不应,你也就死心了吧。”既然是竞争对手,不干掉也要逼退对方。

郑琰进宫就有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这回徐莹是真问了:“我要让阿欢做皇后,你愿是不愿,给我个实话,我不听虚的,我也听不懂。”

你不一直都听娘家人的主意的么,怎么今天自己发威了?郑琰腹诽完了,脾气也上来了,卧槽,还要老子怎么装孙子啊?赌咒发誓我家闺女不做皇后?我跟池脩之都没明示暗示地表白这么多次!新仇旧恨,加上杞国公家还想拿池脩之当枪使,郑琰的口气变得不好了起来。

“什么是实的,什么又是虚的?圣人是我管得的吗?你这话我也听不懂了。你要直问我,我便说,你这事,难。也别让我劝谁了,劝不动!”

徐莹气得脸都红了:“我一向信你,你何出此言?!”

郑琰“哈”了一声:“实话实说而已。”

徐莹硬撑着理智问:“我只问你一句,你帮不帮阿欢做皇后?”逼死了她也没敢问郑琰是不是想让池春华做皇后,她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郑琰最恨被人逼迫了,她就算原本不想,此时也不会痛快答应,被人逼得退出,这名声可难听!“那是你们的事!我不管!”这个“不管”与以前说的那些“不管”听起来完全不一样。

徐莹一阵头晕,伸手指着郑琰:“你你你你!枉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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