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一瞪眼就想骂回去,不想蒋阮却先他一步开了口,问向蒋权道:“不知蒋尚书说的是谁?”
蒋权没料到她一出口就是如此不留情面,登时便怒道:“面对自己的父亲如此态度,不知礼义廉耻学到哪里去了!”
“蒋尚书恐是记错了。”蒋阮笑笑:“昨日那半身血已还清,本宫与尚书府再无瓜葛,哪里来的父亲?”
蒋权语塞,众人都回忆起昨日里蒋阮在雪地中拿匕首决绝划开自己手背的模样,蒋权老脸涨得通红。那张一向儒雅端着的脸竟是显出几分扭曲来。
“肃静!”开堂的师爷长声唱到,两边的侍卫皆是静默而立,一身官府的司判孙旭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他在最中央的高座上坐下来。目光往下一扫,将状子递给一边的师爷。那师爷接过状子,便清了清嗓子,大声的独处诉状上的内容来。
诉状内容便是当初夏研连同夏家是如何谋害赵眉母子三人的,包括当初在树林中对蒋信之的伏击,还有小时候那些毒辣的手段,直教人听得心惊肉跳。而诉状中蒋权冷漠的态度也让众人诧异,大户人家这样的勾心斗角并不少见,少见的就是蒋阮和蒋信之身为尚书府的嫡子嫡女,蒋权的亲骨头,蒋权竟也这般不闻不问放任自流。那师爷也是个人物,这状子本就写的令人心中愤概,他还堵得抑扬顿挫十足的情感丰富。直教人群中的男子挽袖恨不得冲进去立刻将蒋权打一顿,女子则拿着帕子使劲儿抹眼泪。
赵光和赵家三兄弟虽然早就知道赵眉在尚书府里过的不好,可如今那状子上一条一条的念出来,才让他们感到揪心。世上没有一个人比蒋阮更明白赵眉他们母子三人在蒋府里过的有多痛苦而危机四伏,是以她写的认真,赵家人越听越是愤怒,直等的目龇俱裂,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杀了蒋权。
蒋权皱了皱眉,如今这里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都没有一丝善意,他竟然就此成了众矢之的,他不知道何时蒋阮竟也有了这样的影响力。孙旭此人的性情他们同僚多年也清楚,面对蒋阮的时候下属恭敬谦卑,蒋阮竟然有这样的能耐?原先的胸有成竹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不安所代替,蒋权的神情不再像方才那般理直气壮了。
诉状里前面的罪状到底都未遂,可念到最后的时候却是话锋一转,转而说到了赵眉中毒之事。那诉状里写的明明白白,毒正是夏研所下,而蒋权正是帮凶,因为他根本就知道却袖手旁观,甚至从暗中鼓励撺掇!
一纸诉状念完,蒋权已经忍不住气的站起来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什么下毒,我根本没有让人跟她下毒?赵眉就是病死的,你如何满口诬赖与我!”他在愤恨蒋阮的同时,便是连早早过世的赵眉也给恨上了。只觉得一切都由赵眉而起。
赵光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怒道:“蒋权,你当我不敢在这要了你的命?”他本就是从沙场上锻炼出的一身铁骨,平日里吹胡子瞪个眼就能吓哭小孩,此刻真是动了怒,那嗜血的气势扑面而来,蒋权一个哆嗦,再要说的话突然就咽下了肚里。
赵元平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轻笑道:“蒋尚书这是急什么,还未定您的罪呐,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真要喊冤,不妨等到了最后一刻的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