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笑,“赵公子不必以势压人,我等被逼的没了活路,只得铤而走险。我们只要你身后的小娘子,赵公子若是把人交给我们,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赵传炜冷笑,“阁下好大的口气,在下的未婚妻,说给你就给你?我这脸不是脸?”
领头人目光冷了下来,“我们不想和赵家为敌,赵公子,不过是个女人,何必以命相搏。”
赵传炜没有退缩,“你们想要什么?”
领头人又笑,“赵公子黄口小儿,我们和你说不着。上。”
剩下的人一拥而上,赵传炜没了兵器,宝娘只有鞭子,很快就落了下风,双双被擒住。
领头人看了看赵传炜,忽然改变了主意,“把这二人都带走。”
那头,吕侍卫几个还在突围。
赵传炜忽然大喝,“你们快回去。”
吕侍卫见他被擒,心里着急,听见赵传炜吩咐,看了看形势,立刻转身走了。
那些强人带着宝娘和赵传炜从另一个方向下了山,把二人蒙上了眼睛,捆起了手,塞进一辆马车,拍马狂奔。
宝娘和赵传炜紧紧依偎在一起,走到半路上,他们把赵传炜丢下了马 ,只带着宝娘跑了。
宝娘感觉到赵传炜下了车,还没喊出声,就被人捂住了嘴。
有人劈手抽了她一个嘴巴子,“最好老实些,不然把你卖进青楼里去。”
形势比人强,宝娘忍着痛没出声,乖乖地坐在了一边。
那头,赵传炜双手被捆住,眼睛也看不见,他用双膝艰难地蹭掉了眼睛上的布条,找了块石头蹭掉了手上的绳子。想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他的心往下坠。
忽然,他趴在地上仔细听了听,有马蹄声传来。他从怀里掏出个哨子,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力吹了起来。
赵家的侍卫们正满山转,听见哨声后,立刻奔了过来。
吕侍卫身后带了几十个人,“公子,你怎么样了?”
赵传炜没有心思回答他,“快,沿着车轮印往前追。”
众人骑上马就追,追着追着,到了一个岔路口,车轮印在路口乱成一团,然后变成好几个方向,沿着不同的路出发了。
吕侍卫对赵传炜说道,“公子,这是贼人的障眼法,咱们还是分开追,有发现即刻联系。”
赵传炜吩咐吕侍卫,“你让人去庄子上找几条猎犬,快去。若是人分散开了,就中了贼人的奸计了。”
吕侍卫立刻打发两个人走了,赵家的庄子也在郊外,离这里虽有些远,快马加鞭,很快就能回来。
赵传炜就在那个路口等待,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心里如同压了一座山。
冬日寒风吹来,他丝毫没感觉到冷。这些人来自何方?有何目的?赵家不牵扯任何党争,在朝中并无明显政敌。阿爹手握几十万大军,大哥在京中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谁敢公然掠夺他?
看来,这些人是冲杨家来的。岳父做了一辈子孤臣,抄家砍人头跟家常便饭一样,树敌无数。
锁定了方向,赵传炜又派出二人往京城送信给世子爷和明盛园。
没过多久,赵家侍卫牵着几条狗来了。晋国公偏好养猎犬,这些猎犬,于搜寻上头很有些本事。
前几日在明盛园的暖阁里,赵传炜搂着宝娘时,闻到了她身上的茉莉花香,就问她这个季节怎么还有这种花。宝娘说那是她自己做的香水,还是婧娘告诉她的法子。
今日在山上,赵传炜又闻到了茉莉花香。刚才他抱着宝娘在山上滚动,身上必然也沾染了她的气味和花香。
赵传炜脱了外罩,那几条猎犬一闻衣裳,果然,同时往一个方向跑。
赵传炜目露喜色,翻身上马往那个方向追去。
猎犬一边闻一边走,速度就慢了下来。
一行人离京城越来越远,还没找到地方呢,世子爷和李太后都得到了消息。
李太后一边让人告诉皇帝,一边叫来了杨太傅。世子爷动作更快,出动了赵家侍卫里的精锐,和景仁帝派来的人,一起赶了过来。
天黑了,众人追踪到了一处村庄,猎犬停了下来,因为味道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传炜的心又往下沉。
吕侍卫悄悄说道,“公子,车轮印到这里又乱了起来,朝好几个方向去了。属下估计,这是贼人在故意引开咱们。京畿重地,不可能有大批贼人进出,若是他们人不多,属下怀疑,很可能就在附近有窝点。”
赵传炜嗯了一声,“你们悄悄地,往四周打探,看看这附近最近哪里来了陌生人。”
吕侍卫把人都派了出去,自己留在他身边。没过多久,世子爷派的人来了。
景仁帝让俞大人也派了几个人过来,御前的人就是谱大,立刻要去找当地属官询问。
赵传炜拦住他,“大人,若找了属官,未免打草惊蛇。”
来人是个六品武将,姓孟,“赵公子,光凭我们几个,这样慢慢打听,得到什么时候去了。”
赵传炜无奈,只得随同一起去了。
再说宝娘,被马车拉着跑了也不知道多久,在一处偏僻的村庄停了下来。
她被人强行换了身衣裳,又塞进马车,拉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当天夜里,她被丢进一间柴房里,米水未进。
冬日的京城冷的很,好在柴房里有柴草,宝娘身上换的那件棉袄虽然破,也能保暖。她用稻草盖在自己身上,也不冷。
这柴房是一件土屋子,屋子里黑的很,宝娘悄悄看过了,门窗都被锁上了,外头有人走动。跑,看样子是行不通了。
宝娘想到自己的脸,立刻从地上抓了把灰,抹在自己脸上。又把头发打乱,从身上找了根绳子,随意把头发绑了起来,看起来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