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晏问:“他们家有问题?”
池韫眉头微皱:“她说自己感了风寒,可我顺手摸了一下她的脉,并不是风寒,倒像是外伤失血。”
一个深闺妇人,怎么会外伤失血到卧床呢?
丈夫去世,屋里自己说了算,断然不会有人打她。
这么一看,事情确实很奇怪。
“好,我派人去查查他们家的底。”
“嗯。”
正事说完,楼晏眉目柔和下来,正想伸手去握一握她的,不料外头响起了寒灯的声音。
“公子,有消息。”
这小子机灵得很,明知道他们俩独处,没有要事,不会来打扰。
楼晏没法子,只能叫他进来。
寒灯推开门,飞快扫了他们一眼,确定公子没生气,禀道:“折桂楼传消息来了,有位贵人忽然驾临。”
“贵人?”楼晏皱了皱眉。
寒灯点点头,伸手指天。
“他出宫了?”楼晏惊讶,“干什么去的?”
寒灯回道:“去见了那位柳姑娘。”
“柳丝丝?”池韫脱口而出。
寒灯点头。
两人面面相觑。
“那边说,他在屋里留了一下午,时不时传出乐声,直到酉时才走。”
寒灯说完事,便退下了。
屋里沉默了一阵。
“这事情不对。”楼晏轻声说,“宫里那么多美人,没有谁能留住他。”
包括皇后二妃,他都是每个月固定去几次,每次睡完就走,哪会聊天听曲?对皇后态度好转,也是贤妃出事以后,需要沈家替他镇着阮家。
“这是厌烦了吗?”池韫慢慢道,“不管他心里多么怀念,已经死去的人,终究死去了。”
“也许,是他终于意识到,假的就是假的。”楼晏道,“上次在朝芳宫,有些事情就不一样了。贤妃恶意栽赃,但凡他对玉妃的感情真挚一些,都不应该相信。”
池韫回想皇帝的态度。
当时,他是打算护着玉妃,但是,内心并不十分相信。
“如果真是玉重华,他会那样吗?”楼晏肯定地摇头,“他不会,因为他相信她,一定会当场洗清她的嫌疑。”
可皇帝的决定却是,回宫再说。
这种事,回宫了可就说不清了啊!
池韫苦笑:“所以说,他心里是清楚的。”
阮贤妃干了件蠢事,但这件事引发了一个意外的结果。
当皇帝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玉妃这个人就和玉重华剥离了。
有些事,不想则罢,一想就装不下去了。
楼晏瞅了她两眼,低声:“祸水。”
池韫挑眉:“你说什么?”
他伸手过来,扭开头:“都怪你,太讨人喜欢。”
池韫“扑哧”笑了。
楼晏握住她的手,微微笑道:“只要想到,他求而不得的人,就在我的身边,便觉得神清气爽。”
“很得意是吧?”
“是啊!开心极了。”
……
入夜前,皇帝回了宫。
他去皇后那里用了膳,随后回承元宫处理政务。
亥初时分,殿外响起声音。
“奴婢见过玉妃娘娘。”
玉妃下了辇,露出温和的笑容:“本宫命膳房准备了宵夜,特意送来给陛下。”
往常这个时候,胡恩不必通禀,就会请她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