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资质,这样的修炼速度已经算是极快的了。
梁闻肃手上的人命,超过百万之众,而在回到修仙界之后,那些罪行更是罄竹难书。
他可以为了一己私利,随意的抹杀一个家族,就好比最后记录的那一件事,司空家族的事情,成为了梁闻肃最后的绝笔。
他的死亡消息传来之后,让整个修仙界的人都出了一口恶气。
白景宸在极短的时间,将竹简上的内容全部阅览完之后,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他的眉心紧蹙着,眼底闪过了极致的厌恶之感。
他看到第一份竹简的时候,可以骗自己说,这些信息不一定完全正确,说不定就会出现失误,即便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种可能性微乎及微,但是他宁愿这样去相信。
但是,在看过几十份竹简,且竹简内的内容大多相似的时候,白景宸就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竹简上写到的梁闻肃,为人心狠手辣,做事全凭喜恶,一旦有人惹着他,他就一定会展开血腥残忍的杀戮,是当之无愧的真正魔修做派,他的名声甚至会让同为魔修的修士,闻风丧胆。
梁闻肃自六岁起成为了阎渊魔宫的外门弟子,自此一步一步的爬着无数人的尸骨,在短短二百八十年内,就一跃成为了车屿界第一魔修,成为了阎渊魔宫至高无上的尊主。
这期间,他手上沾染了无数人类的鲜血,其中不乏普通人的,像是他在四十九岁时,为了夺得魔宫之内的内门弟子职位,就生生的杀了九百九十个凡人。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而他最后之所以会在十几年前身死,也是因为他杀死了司空家族的人,只留下了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少女的性命,惹得车屿界道魔两派人的围攻,最后才会自爆死亡与白马山。
而那个时候,梁闻肃实际上并不是真的自爆,他活了下来,甚至来到了自己流放的山上,被自己救了回去,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白景宸突然觉得无比的厌恶和恶心,他的脑海之中闪过了刚才看过的,梁闻肃犯下的种种恶行。
他在十九岁的时候,为了活命,杀了与自己同一间房间的其他弟子;他在六十九岁的时候,为了结成金丹,他暗中潜入一个小型宗门,抢夺了宗门秘宝的同时,还将这个宗门的所有修士全部毒杀,并在事后一把大火,烧光了整个宗门;……
他在一百七十岁的时候,为了破丹结婴,炼制本命法宝,不惜以一个凡俗国家几十万人的鲜血,炼制成武器赤焰血骨鞭;而在他二百三十四岁的时候,为了夺得阎渊魔宫尊主之位,亲手杀死了他的师尊,并将他师尊的亲族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
这就是真正的梁闻肃,这些都是他亲手做下的,而这样的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就是教导自己的师尊,也是每月月圆之夜,与他进行世间最亲密之事的男人,同时,也就是那个自己对他动了心,甚至愿意与他好好相处的苏温良!
苏温良,梁闻肃;梁闻肃,苏温良!
白景宸咀嚼着这两个名字,面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这两个名字如此的相似,完全是颠倒了顺序而已,这就已经是铁证如山,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白景宸此刻只觉得从心底泛出了无尽的寒意,他完全不想在这个房间待下去,原本此次前来是为了调查情蛇蛊的事情,希望可以帮助苏温良解除身上的蛊毒,但是现在,倒是让他突兀的得知了这背后隐藏的真实。
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这样的一个邪恶血腥的男人,哪里还值得自己为他这样去做,白景宸眼底泛着红色的寒光,神情恍惚的离开了房间。
令牌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自动掉落在了地上,白景宸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才稍稍醒过神来。
他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令牌,从四肢百骸传来的寒意,让他在大热天的出了一身冷汗,他的脸色苍白如金纸一般,嘴唇却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
他将令牌交给了那个凡人管事,那管事的拿着令牌,说道:“客官,一共是一千块中品灵石。”
白景宸生硬的应了一声,将腰间的储物袋取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这些都给你,”便转身背影萧瑟的离开了。
白景宸站在太阳底下,只觉得即便是烈日的阳光,也驱散不了心底的寒意。
他现在的思绪乱糟糟的一片,与苏温良相识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之中一一闪过,他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将这人的一切,都记得这么清楚。
但是,这些画面,在他会想到梁闻肃做下的伤天害理的无数事件之后,全部都黯淡了下来。
不同的画面交错着,血腥的,残酷的,杀戮的……
白景宸神经都有些错乱了,嘴里里喃喃自语开来,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是高傲冷酷的苏温良,还是残忍杀戮的梁闻肃。
他已经分不清了,他现在很乱,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