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乖。”他的语气十分轻柔,但牵着方宜臻走向床的动作却不容置喙,方宜臻此刻不知为何,对陆泊没有半分抵触和厌恶,甚至十分地信任依恋,于是身体就这么顺从了。
他躺上病床,双眼微睁,对上明晃晃的灯光,他产生一种恍惚感,目光涣散。
陆泊开启床头边的监测仪器,滴滴的声音时不时响起,方宜臻终于忍不住问他:“陆泊,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泊转头,朝他微笑:“你病了。我想治好你。”
方宜臻摇头:“我很好。”
陆泊探手过来,拂开他的额发:“不用再瞒我了宜臻,你的一切都瞒不过我的。”他瞳眸幽深,静静地看着他:“你不用怕我生气,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所以,配合我,好吗?”
方宜臻微微睁大了眼,眼底掠过一丝不可置信。
陆泊难道知道他患有性单恋,并且已经出轨数次了……?没道理啊,为什么从来都不说?这么多顶绿帽子扣下来,他竟然能忍?
厉害啊哥们儿。
陆泊看清了他面上划过的不安惶恐,朝他温柔地笑了笑,摩挲着他颈间细腻的肌肤,缓声安抚:“既然已经过去了,我就不会追究。只要你以后是属于我的。”
尽管他如此包容,但是方宜臻还是忍不住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这太不寻常了,太不正常了。
哪有人被戴了这么多顶绿帽后还无奈而纵容地表示可以不再追究?这真是……不可思议。
他的怀疑和警惕让陆泊面色微微一白,他转移视线,看向检测仪器,片刻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我只是太爱你了,所以舍不得你不开心,舍不得对你生气。”
方宜臻似乎感觉到心脏内暖流暗涌,刚刚的狐疑转瞬即逝,有些动容地看着陆泊。然而他的内心却没有半丝松懈,毕竟上一个环节留给他的心理阴影面积有点大,他宁愿相信陆泊说出这句剖白是另有后话,也不愿轻信他真的那么甜。
“但是一直一直这么看着你追逐别的男人,我真的很痛苦,所以……”他微微一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这样你就可以专心地爱我一个人了。”
方宜臻心肝开始颤抖:“如果……治不好呢?”
陆泊柔软的笑意慢慢地僵硬。
“治不好……”
他轻喃一声,然后目光放空了一瞬:“那只能让你再也看不到别人了。打断腿关起来和让你看不见,哪个比较不残忍点?……我怕你痛苦啊。”
“……”老子一个都不想要!
果然!我就知道陆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这是比着赛地折磨主人吗?!
方宜臻的心灵被摧残着摧残着也就麻木了,只骂了陆泊一句变态,就没别的波澜了……至少他还试图治好他,没有一棍子就把他打死,这已经让方宜臻很庆幸了。
陆泊起身,走到了药架子边,穿好白大褂,然后背对着方宜臻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隐约能听到玻璃瓶对撞的声响。
方宜臻的心理抗压能力已经被锻炼出来了,他盯着那上了密码锁了门,心知自己今天进来了就没那么容易逃出去,反而冷静了下来,甚至还有闲心感慨一句陆泊穿白大褂真帅气。
片刻后,陆泊转头回来了,方宜臻注意到他的两指间夹着一根装了透明色液体的针筒。
看清那又粗又长,泛着金属冷光的针尖,他心下发憷,不由自主地往床尾退:“陆泊,你……你要干嘛?”
陆泊放下针筒,动作轻柔却不容置喙地把他拉了回来,摁着他僵硬的双肩:“躺好别动,听话。”
方宜臻嘴唇有些微颤抖:“我、我不用治病,陆泊,我现在只喜欢你,以后也一定会听话,你别……”
陆泊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不忍心伤害你的。别担心,这只是浓度很小的麻醉,你不会有任何的不适。”
“为什么要给我打麻醉……?”
“只是让你舒服地睡一觉,否则会有点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