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见没说太多,除了保留当事人的隐私,也是知道她会吓着吧。
“都是过去的事情。”言辞等到眼前的少年身影小时候,发动车子引擎,声色淡淡,“就算提起来,也无伤大雅。”
过去这么多年了。
就算有伤痛也会被逐渐抚平。
何况,比起她本人的伤痛,时参可能要更沉重一些。
她坏得离谱,即使知道他无辜,也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明明可以不告诉他真相的。
明明可以,还让他觉得她陪着他是因为感情。
但她还是一字一顿地说自己的目的,以及这些年的虚假情意。
谁让当年的时母干扰他们大半生呢。
甚至,还想要杀她。
天色渐渐暗淡了。
没有导航,在桐城土生土长的姜禾绿依然容易迷路,看着车子在偏僻的某个高架桥驶过,并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
更不知道言辞想要做什么。
言辞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此时车子里却放着音乐。
隐隐约约的,姜禾绿听见后面传来的敲打声。
像鬼一样的敲打。
后面还有人吗。
她回头看,并没有。
声音好像是……后备箱里传出来的。
她第三次回头的时候,发现言辞的脸正对着她,眼睛黑得吓人,一瞬不瞬把她注视着。
“怎么了?”姜禾绿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侧目看向昏暗的窗外,“干嘛把车停在这里。”
“你在车里待着,不要出来。”
“啊?”
“要是出来的话,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言辞凉凉地丢下一句后,人已经下车后。
车厢里,音乐声依然很大。
姜禾绿感觉车厢里的气息让人头晕,便把窗户打开。
外面冷风嗖嗖地刮进来。
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桥,下面是滚滚的江水。
地方偏僻,附近无人,车前的两个大灯开着,冲破沉沉夜色。
姜禾绿听到后面的动静后,把音乐声关掉。
再听的时候,是绳子摩擦的声响。
紧接着,她听见陈清韵的声音。
姜禾绿一个激灵,降下车窗,回头看去,发现不远处,两个人影交织在一起。
言辞刚才说,不让她下去。
可这个时候,怎么能不过去。
姜禾绿刚下去,只觉猛烈的风刮来。
江边风大。
天又不好,估摸着会有强降雨或者雪。
姜禾绿拉紧围巾,一步一步走过去,离得近了,她听见那边的声音。
“当年是我想害死你又怎么样,你有证据是我做的吗?你明明以为是时伯母做的!把时家搅个天翻地覆,报复完他们还不够吗。”
陈清韵的双手双腿都被捆着。
系她的绳子,长得过分,像是蹦极用的绳子,结实又耐用。
姜禾绿完全猜不到她们想要干嘛。
她只是下意识地站向言辞。
尤其在听陈清韵说第一句的时候。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凭什么你一个一无所有的野丫头能留在时参身边?凭什么你们还有了孩子,你抢走我的幸福难道不该死吗?我现在唯一后悔的,是没有让他们直接把你弄死,而不是制造跌入江中的车祸,否则,你根本没有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