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间,她听见时怀见轻声回了她三个字:“我知道你没有。”
他说他知道?知道什么?
信她还是……看了监控。
“真是笑话。”沈西成听了他们短短一句对话,冷笑,“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谁给时总这么大的勇气。”
“为什么不信?”时怀见淡淡道,“陈清韵和她无冤无仇,不需要害她。”
“怎么可能无冤无仇?清韵没回国前,她怕是就对人家记恨上了。”沈西成情绪激动,“替身要有替身的修养,不论何时何地,都不可能代替清韵在我心里的地步,害了她只会让我更厌恶。”
“是这样么。”时怀见轻笑,“可是,当替身多没意思,还不如……做时太太?”
全场寂然。
姜禾绿愣了片刻,手里突然没了力道,一阵风吹来,刮走她手里的伞。
她抬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
不远处门口亮着灯,光线和夜色交织间,男人侧颜的轮廓变得温和许多,下颚线明晰,涔薄的唇抿着,每一寸都被她看在眼底,呆滞许久。
仿佛是在做梦……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西成,直接质问:“你在开什么玩笑。”
在他眼里,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去。
别说时怀见本身这些年对女人就没有太大的兴趣,就算有,也是为了报复他这个老对家,专为撬墙角干出来的事情。
怎么可能会认真地结婚。
时怀见没有在意他人的目光,也无视沈西成的话,低头问怀里的人,“你愿意吗。”
“我……”姜禾绿尚且处于震惊的状态,被问到后,诧异几秒后,语速很快,“愿意。”
很明显地,时怀见笑了下,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但又意外地欣喜。
见伞已被风刮走,他便抱着怀里的人往车旁走去。
路过沈西成身边的时候,姜禾绿伸手,语气很冷:“手机给我。”
事到如今,他没理由再押着她的手机了。
“阿禾……”沈西成低低地叫一句。
事发太突然,比起逼问她想要害陈清韵,她刚才的话更令他震惊而在意。
她说她愿意嫁给时怀见……
他求了这么久的婚,抵不上时怀见轻飘飘的一句。
是因为和他闹矛盾才故意这样说的吗?
劳斯莱斯车门合上后,他还在愣神中。
黑色商务车无法再做到低奢,车灯亮起后,张扬又狂妄地加速,在沈宅宽阔的大院中驰骋。
他们走得很快,留给沈西成的,只有震惊和一把不知去向的黑伞。
半个小时后,姜禾绿逐渐回温。
双手和脸蛋不再那么冰冷。
腿也逐渐找回知觉。
手机里,是沈西成不断打过来的铃声。
姜禾绿没有接,听得烦了,索性关机。
她想说话,又无从提起,该问点什么呢,问他刚才为什么无条件地相信她吗?
这根本不用问。
他愿意相信。
也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那问他刚才说“时太太”的话是真是假?
算了——哪有人问这个的。
姜禾绿默默地低下头,挑了个最没意思的话题,“你是不是都知道真相了?”
“什么真相?”
“言辞带着我一起去害人这事。”她迟疑,“你一定知道了。”
“不太了解。”
“…………”
哪有人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