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桐见不得苏梁浅这个样子,难得主动开口问道。
“小姐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做好该做的,至于其他,表小姐又不是小孩子了,她比小姐还大,又有主意,若是一意孤行,小姐也做不了她的主。”
苏梁浅嗯了声,在回来的路上,她想过千百种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她甚至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沈琦善物色一个合适的结婚人选,然后将她嫁出去,断了她和萧凭望的可能,但很快就被否决了。
那是沈琦善的人生,她凭什么替她决定?若是她将来过的好还好,而是不好,那样沉重的怨恨和负担,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
“而且,情况真像小姐想的那么糟糕吗?”
苏梁浅睁开眼睛,看着身侧,一脸关切望着她的影桐,大大的眼睛转了转,长长的眼睫颤动,也不禁问自己,情况有她想的那么糟糕吗?
并没有!
萧凭望不是夜傅铭,沈琦善也不是她,且不说两人现在是意识到不可能的,还只是相会,有改变逆转的可能,就算真的在一起,沈府也未必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许是上辈子被利用的太深,沈家的下场又太惨,再加上这次的情况,她有些始料未及,让她有些草木皆兵了。
涉及沈府的人,她不受控制的就乱了手脚情绪,这实在并不是什么好事。
苏梁浅想开,心情平静平复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苏梁浅还在用早膳的时候,沈琦善就来找她了。
她苍白的脸蛋浮肿,眼睛更是红肿的厉害,里面布满了红血丝,眼睛下面一圈,也都是乌青的颜色,嘴唇破了的皮,一块一块红红的,有淡淡的血印,一看就是一夜都没睡好。
“表妹。”
声音很轻,略带几分嘶哑。
苏梁浅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看着沈琦善,指了指自己身侧的位置,“表姐这么早,还什么都没吃吧,秋灵,拿副碗筷过来。”
沈琦善没有推辞,在苏梁浅的身侧坐下。
“沈家出事后,家里又发生了大火,没人顾及的上我,将我一个人送到了南山庙,我知道她们是为了我好,但家里发生那样的事,我也备受打击很难过,那时候我真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我们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他为了躲避严厉的父亲,离家出走,掉进了人的陷阱里面,是我救了他,给他包扎处理伤口,我们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十来天,一直到他被家中寻回。”
沈琦善说到这里,微顿了顿,眼泪似断线的风筝,完全不受控制,无声缓缓滑落,牙齿轻落在唇瓣,微微的颤动。
“或许你会觉得我傻,才十来天而已,但他是在我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给予我温暖的人,他说过娶我,我也说过嫁他,虽然有差不多十年的世界未见,但萧家那次,我们一眼就认出了彼此。”
苏梁浅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不知道如何劝。
“你说的对,是我沉迷对他的感情,明知不可能,还要贪恋那份温暖,忘记自己的身份责任,你是要为祖父他们鸣冤昭雪的人,我做你反对的事,那就是给你添乱,我我今后”
沈琦善看着苏梁浅,泪眼模糊,话说到这里,泣不成声,难以继续。
苏梁浅拿出帕子,替她擦泪,沈琦善接过,又痛哭了一场,然后擦掉眼泪,看着苏梁浅认真道:“你说的那些,我都承受不住,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会按你们的意思,另外找个人嫁了,不会再和他见面。”
沈琦善说完,又痛哭了一场,随后离开。
苏梁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心里却甸甸的,发沉发酸。
她真的谁也比不上。
苏梁浅完全没了胃口,让人将东西撤下。
她坐了没一会,出去的秋灵领着茯苓走了进来。
降香的伤,已经过去小十日,她额头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痂。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茯苓贴身照顾着她,苏梁浅这次来沈,没带降香来,同时留了茯苓,继续在降香身边陪她。
“出什么事了?”
苏府距离沈家算不得近,茯苓这时候来,必然是一早就从苏府动身出发。
今天,是她和二姨娘约好了和苏如锦见面的日子,她最迟下午就要回去的,茯苓这时候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
“徐嬷嬷她死了。”
徐嬷嬷的死,苏梁浅倒是不奇怪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苏倾楣的动作,还真是快。
“说是怎么死的?”
苏梁浅很清楚,这是苏倾楣动的手,但是消息传出去,她定然是会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自杀。说是在路上,被几个护送的嬷嬷,抢走了身上的财物,到庄子上后,所有值钱的东西,也被搜刮干净,洗劫一空,想不开自杀死了。”
倒是合情合理。
“祖母知道了吗?”
茯苓摇了摇头,“这个要问连嬷嬷。”
苏梁浅点头,“我收拾一下就回去,你即刻动身,告诉连嬷嬷,让她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祖母。”
至于萧燕苏倾楣那边,这事是她们动的手,她们到底有几分心虚,应该不会主动将事情捅到苏老夫人那里。
所以这事,还是能暂时守得住的。
茯苓走后,苏梁浅去福寿院向沈老夫人辞行,未免她担心,到底是没将沈琦善和萧凭望的事情告诉她,只让她派个人,多看着点沈琦善,同时多多关心她。
苏梁浅回到苏府,刚下马车,茯苓风一般的就朝她冲了过去。
她脸色煞白,眼睛也红红的,心急火燎的,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样子,拽着还没站稳的苏梁浅就往琉浅苑的方向跑,用哽咽着的声道:“小姐快点,不然降香要被大少爷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