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锦悲痛的哭出了声,虽然她话没说全,不过苏梁浅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说的是谢云弈。
以前的那个苏如锦,敢想会想,为了得到可以不惜一切,但现在,她想都不敢想了。
苏梁浅看她这样子,就只有对自己的怨怪,却没有对谢云弈的。
在提起谢云弈时,她的眼睛,还是会有星星点点的光亮,却又带着极致的黯然遗憾。
苏梁浅看着,不觉得苏如锦可怜,只觉得她可笑。
“你就继续自暴自弃,然后作的,将二姨娘作死,没人再管你,你或许就可以如愿成为最惨的那个人了,这对我,对你二姐姐,甚至是你的父亲,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因为你的死活,过的好还是不好,对我们来说,没任何的影响。”
苏如锦直视着苏梁浅的眼睛,似被她蛊惑般,完全不受控的想到她说的那种结果和生活,浑身一颤。
“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我就应该早点来看你,在府里好好呆着,我若得空,会时不时抽空来看你的,反正府里,也不差多你这一张嘴,没事还能逗个乐!”
苏如锦看着苏梁浅,瞪大着眼睛,脸红脖子粗的,“苏梁浅,你给我去死,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苏梁浅轻嗤,仿佛是在讥笑苏如锦的无知,“真蠢,如果诅咒咒骂有用的话,我现在能这样站在你面前吗?”
苏梁浅说着,从袖子里面取出个卷轴,扔给苏如锦,“给你的礼物,是好东西,撕了你会后悔的。”
苏梁浅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如锦觉得苏梁浅变态,心生忌惮,但见她就这样走了,又不甘心起来,又开始张口大骂,苏梁浅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扭过头来。
夕阳下,苏梁浅一身暖金色的光芒,整张脸,还有那双明眸,都在发亮,有种高不可攀的美丽。
她脸上带笑,面色从容,那丝毫没受影响的样子,是对苏如锦发疯般的嘶叫着的最好回击。
一直坐在地上的二姨娘见苏梁浅要走,缓过神来,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边叫了绿珠进来,追着苏梁浅去送她。
“大小姐,今天的事情,谢谢您。”
二姨娘依旧是一身的狼狈,抬头看向苏梁浅,满是感激。
苏梁浅勾着唇,面色淡然,“谢我打苏如锦?二姨娘不觉得我是多管闲事就好!”
二姨娘摇头,“大小姐说的很有道理,您是个有善心的好人。”
二姨娘看着苏梁浅的眼神,带着温度,盯着她很是认真的说道。
虽然苏梁浅的话,是说的狠了一些,但二姨娘觉得,苏梁浅小小年纪,能站在她的角度,以一个母亲的立场,对苏如锦说那些话,足以说明,她是一个暖心的人。
苏如锦现在这种状况,确实需要一个像苏梁浅这样刺激她的人。
但是这种刺激,和苏克明又是不一样的,仿佛是为了苏如锦好,至少在二姨娘看来,是没有恶意的。
现在,求也求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真的算是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如果苏如锦还是不能清醒,二姨娘觉得,自己也可以死心了。
苏梁浅只是笑,仿佛对这样的夸赞,无动于衷。
二姨娘看着苏梁浅,纠结着迟疑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苏梁浅挑眉问道:“关于谢云弈的?不能,你让苏如锦死心吧,更何况,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哪里。”
二姨娘愣了下,有些意外的样子,显然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说,苏梁浅就猜到了。
她怔怔的看着苏梁浅,心头有种奇怪的感觉,她在提起谢云弈时,温软的声音,有霸道的占有欲。
苏梁浅强硬的态度,让二姨娘没敢再说什么。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找人盯着三小姐,什么时候要走,定了提前一日告诉我。”
二姨娘目送着苏梁浅离开,到底是挂念苏如锦的,转身跑步进了屋。
床上,苏如锦坐着,手上是苏梁浅离开前扔给她的卷轴,打开,她静静的注视着卷轴,不住的掉眼泪,神色迷惘,竟带着一丝笑意。
二姨娘不禁好奇,小心的凑了上去。
苏如锦看的极是专注,并没有被她惊动到。
二姨娘看到画的那一瞬间,一下也泪流满面。
卷轴上画着的,是苏府的几位小姐,惟妙惟肖,二姨娘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
身着橘黄色缠枝绣蝴蝶图案的斜襟小袄的,是苏涵月,手上捧着个黑色的木盒子,一脸高高在上的娇蛮之态,她的身后,站着眉眼低垂的苏若乔,一副内敛怯弱的模样。
苏涵月的身侧,则是苏如锦和苏倾楣,苏倾楣娇艳端庄,在她身侧的苏如锦,一身的书卷气,秀雅清丽,脸上的笑,恰到好处,看着像是很有教养的嫡女,一点也不会逊色于苏倾楣。
这几个人的对面,则是苏梁浅。
她温静的笑着,双眸明亮,小脸还有些婴儿肥,像只无害的小白兔。
二姨娘根据这画面,很快就联想到苏梁浅刚回来那日。
那个时候,她的锦儿多好啊,站在苏倾楣身边,也可以平分秋色,哪像现在这样?真的连苏涵月都可以将她踩在脚下了。
二姨娘回想起过去,脸上有了笑,但很快的,眼泪却掉的更急。
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二姨娘这样想着的时候,身边的苏如锦,忽然放声大哭,她狠着心,似乎是想要将东西撕碎,二姨娘正要劝阻,苏如锦忽然将东西放到怀里抱着,哭的更加伤心起来。
二姨娘看着,心里也更不是滋味,哭出了声。
她往后坐在床边上,抱着苏如锦,母女两哭成一团。
“回不去了,姨娘,我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