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没有的,你贴身的那个叫秋灵的婢女,几次进进出出。”
苏梁浅哦了声,仿佛就知道夜傅铭会这样说似的,看着庆帝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这丫鬟贪嘴,再加之前段时间在泗水,物质匮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回来后,天天暴饮暴食,今日进宫,在宁安宫更是,晚宴的时候,闹肚子了,她进出都没避着人,皇上若是不信,找人一问便能查探。”
夜傅铭听着苏梁浅滴水不漏的回答,胸口的怒焰燃烧的更深,他真的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了自己冲上去给苏梁浅两巴掌,不,是杀死她的冲动。
这张嘴巴,这张脸,这是太讨厌了,他想毁灭。
“苏梁浅,这还真是你一贯的行事风格,滴水不漏,果真是滴水不漏!不可能?多少不可能的事情,在你手上变成了可能?你苏梁浅,又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呢?而且,你有这样做的动机不是吗?你不喜欢你妹妹,而且千方百计的想退了和太子的这门婚事,苏梁浅,你有多大胆,这样的事情,你不是做不出来!”
夜傅铭脸色眼神皆是说不出的阴狠,表情越发的狰狞,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俨然就是头被激怒的兽。
凶猛骇人!
本来,皇后已经认定这事是夜傅铭所为了,但夜傅铭这样的一番话,却让她生出了些动摇来。
和庆帝比起来,她和苏梁浅接触的时间和次数都更久更多,而且因为苏梁浅握着她的把柄,在皇后面前,态度要放肆许多,不像对庆帝,还算恭敬,皇后细细一寻思,忽然就觉得,这事要说是苏梁浅做的,未尝不是没有可能。
皇后忌惮苏梁浅,但想到自己都答应帮她退婚了,她还如此,心中一下就上火起来。
不过上火归上火,她既已将矛头对准了夜傅铭,自然没有在这时候再对付苏梁浅的道理。
苏梁浅伶牙俐齿的,太难对付了。
苏梁浅的目光依旧落在夜傅铭的身上没有移开,不动声色的欣赏着他的捉狂和绝望,反驳道:“要说动机,七皇子就没有了吗?说不定比我还深,我这人是胆大的很,但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我还是很有分寸的。七皇子,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的狼子野心已经曝光,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还是老实和皇上交代吧!”
夜傅铭见苏梁浅俨然就是要给他定罪的口吻,气的又咳嗽了起来,他几度以为自己会咳出血来。
“父皇,您相信儿臣,她前段时间在泗水,就和那个叫谢云弈的同进同出,有很多人看到谢云弈偷摸进出她的营帐,他们眉来眼去的,肆无忌惮,有不少看不下去的地方官员和百姓私下问儿臣,她是不是太子妃?她还用父皇赐给她的宝剑追着太子跑,用这种方式恐吓她,她根本就没将太子,皇室,甚至是父皇放在眼里,她”
“七皇子,你注意言辞,谢兄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去找我的,和我住在一起,我和苏妹妹共事,这种情况自然不能避免,他们二人清清白白的,你不要自己做了这样龌龊的事情被发现就胡乱攀咬,你这么不甘心,怎么?你就那么看不惯苏妹妹,都这样了,还想拉着她做垫背!”
夜傅铭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季无羡愤然出声打断。
“皇上,清河县的事情,臣因为养伤,并不知情,但大人为泗水百姓操劳奔波,臣都看在眼里,她最开始的时候,一天就只睡两三个时辰,这还仅仅只是泗水,后来清河县地动,因那些百姓根本就不信远慧大事的预言,几乎每日都在滋事,大人忙着安抚他们都没空,哪来的时辰做其他的事情。微臣所言,清河县和泗水的百姓,都可以作证!”
萧凭望也站出来替苏梁浅说话。
他说话时,脊背挺的笔直,看向庆帝,目光坚定又干净,给人的感觉就是正直不会撒谎的。
皇后见萧凭望竟然帮苏梁浅说话,还如此谈话,脸沉了沉,生出不快。
“好,查,父皇,您让人查的,儿臣不怕查!”
夜傅铭伸长着脖子,大声道,全然没有以往温和的他,仪态尽失,让人忍不住联想到丧家之犬。
双方吵了起来,庆帝听到这些吵吵嚷嚷的声音,头都是疼的,又疼又大,他看向王承辉,“承辉!”
“我又没和乐安县主管辖同一处,对这些情况不了解。”
王承辉相当的实事求是,完全没帮苏梁浅说话。
“太子,你说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季无羡将目光投向太子,太子又是一颤,抬起头来,刚好撞上庆帝的目光,抿着嘴唇,又是不说话,庆帝闻到了猫腻,重复着季无羡的话问太子,太子哭丧着脸,没回。
苏梁浅道:“当初划分辖区的时候,微臣最开始的提议是,我和太子管一处,七皇子和小公爷,当时是太子坚决不同意,他坚持要和七皇子一起。”
苏梁浅的话后,太子缩了缩脖子,心虚的更怂了,梗着脖子的夜傅铭似是想到了什么,也忽然没了那么大的底气。
庆帝扫了眼底下乌泱泱的人,忍着将太子呵斥一顿的冲动,也没问缘由,而是看向苏倾楣,指着桌上碎了的玉佩问道:“这玉佩,你是哪来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真相’大白,让苏梁浅背锅?
“这玉佩,你是哪来的?”
庆帝并未点名道姓,苏倾楣满身伤痛,脑子就和团浆糊似的,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庆帝是在问自己,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痛苦的趴着。
苏克明心都是提着的,整个人更是胆战心惊,见状,慌忙扯了扯苏倾楣,苏倾楣不受力,摔在了地上,痛的是龇牙咧嘴,轻呼了声。
苏克明作为父亲,半点也不怜惜女儿身上的痛,应该说像现在这样性命攸关的时刻,他根本就顾不得管苏倾楣的死活了,口气冰冷的提醒道:“皇上问你话呢,没听到吗?快回答!”
他口气急切,似是在催促,绝情冷漠的,饶是庆帝,都忍不住有些心惊。
在苏梁浅回来前,许多人都知道,苏家苏克明有个女儿,极其宠爱,这才过了多久的时间,这又哪里是自己的女儿,就是面对陌生人,都做不到他如此。
苏克明为求生的嘴脸,简直让人轻视鄙到了极点,他所为的宠爱,更是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其他人都还好,萧凭望是见识过苏克明对苏倾楣的好的,苏克明的这种前后对比,在他这里,最为强烈明显。
他虽觉得苏倾楣自作自受,却还是忍不住同情,还有萧燕。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苏克明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萧镇海面前,他是有话说话的,萧镇海告诉过他,萧燕之所以嫁给苏克明,是他的决定。
萧凭望想到这些,不禁对萧燕和苏倾楣,都生出了怜惜,还有愧疚。
苏倾楣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庆帝,刚好和他的目光相对,她吓得低垂下脑袋,头皮发麻,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疼痛,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倒竖了起来。
她趴在地上,被泪水和冷汗的模糊的眼睛,在屋子里的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在夜傅铭和苏梁浅的身上游移。
自庆帝问出那个问题后,夜傅铭的心,也开始悬了起来,就好像被一根细细的线提拉着。
他见苏倾楣看他,也看向她,眼中的憎恨厌恶不在,而是一贯让人产生好感的悲悯,被他这样盯着,仿佛所有的过错,都可以被原谅似的,除此之外,似还有压抑克制着但却泛滥的情深。
两人的中间是隔了不少人的人,王承辉见夜傅铭这个样子,搓了搓自己的两条胳膊,相比于他的克制含蓄,季无羡则要直接不客气许多了,撇了撇嘴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就道:“七皇子之前蛊惑苏家二小姐献身,用的也是美男计?难怪这么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