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乾倒是端起主人架势来。
“看来你还当真忘了这是谁的地盘。”苏文雅执帕捂口,努力压制喉咙痒痛带来的咳嗽。
钱乾眼疾手快,出手便点了灵香的睡穴。
苏文雅见此,才低低轻咳出声。
看着钱乾抱着灵香进屋,并把她细心地放在床榻上,盖上锦被,仔细地掩好被角。
苏文雅柳眉轻挑,玩世不恭、风流浪荡的钱大公子还有如此心细的一面。
苏文雅转身走出房间,站在廊下,看着院中的梅花发呆。
一件披风递到眼前,放荡不羁的声音传来,“既然不想身边的人担心,明知夜晚冷寒,又病体未愈,更应该好好照顾自己才对吧!”
苏文雅淡然一笑,接过披风裹在身上,“多谢。”
钱乾斜倚栏杆,“我可不是担心你,我是怕丫头担心。”
灵香总是心心念念着她家公子。钱乾若不是知道她家公子是女儿身,且有婚约在身,他保证揍死她家公子。
苏文雅低低轻咳,“看来我不在梅园的这段时日,发生了好多故事。”
适才看到灵香和钱乾两人的举动,想来两人已情根深种。想到两人初见之时,苏文雅还是知情的。自从回到医馆又去了江南,为了不给灵香一家添麻烦,才断了梅园这边的联系。如此看来,就是这段时日,两人才有了发展,成了眼前看到的两情相悦。
“钱乾,灵香生性单纯,我不希望有一天她失了这种天真。我想你喜欢的也是这样纯粹干净的灵香,自是不希望她被污染。钱家根基庞大,错综复杂,你又是钱家下任家主,当家主母的选择绝不会是灵香这样的人。而灵香,她值得一个为其全心全意、遮风挡雨之人。”
“你觉得我不是?”钱乾垂眸低语。
“你或许是,但钱家不是。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钱乾看着她,一袭黑衣,单薄纤细的身姿,再加上苍白的脸颊,真是应了一句诗: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看着她不停地执帕轻咳,“你怎么病得这般严重?”
苏文雅好不容易止了咳嗽,“无碍。”
钱乾飞身坐于窗柩上,“你今日找我,不仅是为灵香之事吧?听闻绿竹公子今日已动身出外游历,而这次他的方向是北境。”
“那又如何?”
钱乾出身商贾之家,自幼便接触各色人等,所以他并不是死守世俗规矩之人。
薛红梅和绿竹之事,钱乾不是不知,也不是想要阻挠。如此提及,纯粹是无聊之下的谈资。
虽然钱乾是皇甫凕的人,薛红梅现在是皇甫凕的侧妃,但若是绿竹在此时纠缠于红梅,自是于理不合的。
可是身为薛红梅的夫君–皇甫凕都毫不在意,钱乾更不会在意。之所以故意在苏文雅面前提起,是想让她难堪,可惜呀!结果不如人意。
想来苏文雅自是知道钱乾的意图,丝毫不放在心上。
世间之事,愚昧之人看不清,聪明之人自是装作不知。苏文雅知道钱乾是聪明人。
一个女子为理想而放弃所有,一个男人不在乎拥有,只是跟随自己心意陪伴在她身边,却从不阻挡她前进的脚步。
世人知道会笑他们痴傻,却不知世人才是愚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