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答不上九月的话。
九月一直在外面坐到了太阳落山。
寝殿的门终于开了,毒仙婆婆一身血气的走了出来。
九月起身,迎向毒仙婆婆,“他怎么样了?”
“终于还是咬牙撑住了,你给的药剂效用不错,让他无感了许久,只有最后那几下,那药效才过去,好在凉王吃得住苦,受得住痛,死不了。”
“婆婆辛苦了。”
“老婆子要回去了,以后这种残忍的事,老婆子再也不要做了。”毒仙婆婆挥挥手,疲惫的飞身离开。
九月站在殿外,任殿内的血气被新鲜空气冲淡不少后,这才抬脚一步步朝里走。
无双也将寝殿内收拾好了,换了新的床单,被沾上血迹的地方都擦拭干净。
特别是君夜凉,身上被缠满了纱布,已装了件雪白色的长袍,半坐在床榻上,不曾躺下。
九月坐到床沿,伸手握住他发凉的手掌,“疼吗?”
君夜凉只觉得掌心一阵温暖,那温暖顺着血液,传遍全身,“嗯。”
“我忽然觉得在这个地方呆腻了,从我出现后,你平静的生活似乎就被打乱了。”九月垂眸,淡淡的说,“我会努力寻找宝盒,找到后便离开这里,回自己家乡,如果哪一天我不见了,你不要找我,就算找也是找不到的,你好好生活,回到从前那样,挺好的。”
“你是凉王妃,你打算离我而去?”君夜凉的声音瞬间低沉,透着冰冷的寒意。
“那么,你愿意跟我离开吗?”
“我尚还有事,未曾办好。”
“那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九月灼灼地盯着面瘫王,似乎带了丝期翼。
“我想做的事,哪怕是三年五载,也办不妥。”
“那便是不愿意了,你抛不下你要做的事,而我却在这个充满血光的地方呆够了。”九月抿了下唇,“算了,不说那些了,找宝盒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还请阿夜帮我多留意一些。”
君夜凉未作答,却反手拉住了九月的手,紧紧的,生怕一松开,她便不见了。
凉王府的气氛低迷,皇后的凤仪殿内的气氛,却陷在一片令人喘不过气的低沉当中。
景龙帝坐在高台之上,皇后与柳青稚惴惴不安的跪在冰凉的地面上。
两人面前,花瓶茶杯碎了一地。
“朕给你机会,让你成全青稚与夜凉,可你是如何办事的?嗯?”
皇后将头垂得更低了,“皇上,皇上恕罪,今日之事,臣妾没有办好,是臣妾的错,只是那星月公主实在太可恶,臣妾在场,她却敢拂了臣妾的面子,叫嚣着要跟臣妾宣战,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藐视皇家威严么?”
“不说星月公主的作为,朕现在问的是你的作为。”景龙帝已经将桌案上的东西都砸了个遍,手中再无可扔的东西,只能嘭的一声,一掌拍在桌案上,怒斥道,“你说你有法子要夜凉娶了青稚,朕万万没想到,你这个蠢法子,如此名目张胆的就将自己也暴露了出去,夜凉若是硬要跟朕计较,朕只能护着他,废了你这个一无是处的蠢货。”
“皇上......”皇后脸色苍白无血,迅速抬头看了眼景龙帝,又重新将头垂下,“臣妾......”
“皇上,臣女有话要禀。”柳青稚脸上刚被上了药,但还是肿得不成样子,她紧捏着拳头,恨恨道。
“允。”景龙帝对柳青稚,终究还是不敢太绝情冷心,柳青稚身后站着柳大将军,站着万万千千的将士。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若不是凉王殿下忽地点燃了鞭炮,惹来了星月公主与容止一行人,臣女,定然是会成功的,姑姑的计策便没有问题。”
皇后垂着头,小心地望了眼柳青稚,听着她为自己开脱的话,心底想着总算没白疼这个侄女。
柳青稚忍着脸上的伤痛,继续道,“臣女虽然未得手,但还是发现了一件事。”
“何事?”景龙帝脸色一凝。
“不知凉王殿下可有禀报过,他被刺一事?”
“夜凉被行刺了?”景龙帝腾的一声起身,几步走到柳青稚跟前,“你起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青稚情绪收放自如,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颤声道,“臣女扒......扒他衣服时,发现他身上缠满纱布,怕是受伤不浅。”
“夜凉身上有伤?”景龙帝往后退了一步,诧异之色在幽深的眸底一闪而过。
他一直疑心星月公主是那日在迷雾森林中的其中一人,所以,今日令星月公主去了监天殿,让西楼帮忙测试,西楼传过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两字,‘废物’。
星月公主身上并无灵力,是废物,那便不是那日在迷雾森林中的其中一人。
如今柳青稚跟他禀报老三身上有伤,好端端的,老三怎么会受伤?为何又会在受伤了之后不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