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恹恹的,分别的伤感还在心头盈绕,脑子里全是陇月哭成泪人的模样。
就在她想要靠在面瘫王怀里好好睡上一觉,将伤感抛到脑后时,马车忽地急促停下,无双敲了敲马车壁,轻声道,“主子,王妃,有人拦道。”
九月听到无双的禀报,打了个激灵,恹恹的情绪顿时被爆表的战斗力取代。
她从面瘫王怀里直起身,掀开车帘,望向挡在马车前的那人。
那人一身宽大黑袍,头上黑纱斗笠,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没露出一点真容。
九月正要爆粗口,脑子里突然钻入了一个声音。
“是我,找个地方聊几句。”
“卧槽。”九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回头望向面瘫王,小声道,“是容止,他给我传音了,想跟我私下聊几句。”
“拒绝。”
“为什么要拒绝?”九月拧了下眉,十指同时一紧,“宝盒在他身上,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
君夜凉沉默了一会才道,“小心,我让朱影暗中护你。”
“嗯。”九月点了下头,“你放心,只要被容止锁住的那瞎眼大叔没来,对付一个容止,我还是可以搞定的。”
话毕,九月跃下马车,朝着全副武装的容止走去。
容止见九月答应了,只微微点了下头,便转身径直朝远处的亭子而去。
九月慢悠悠跟在容止后面,进亭子之前,她抬头看了一眼,亭子的牌匾上刻了三个大字:十里亭。
亭子是处空亭子,没有石桌石椅。
两人相对而站,谁都没有先开口。
半晌后,容止才将面纱掀开一角,露出那张皮笑肉不笑的温润脸。
“你倒是沉得住气,什么也不问我。”
“问你什么?问你为什么要黄雀在后的将我绑走?”九月撇撇嘴,“我猜,你现在大概十分后悔将我绑走了,毕竟,你损失了一个盘踞已久的据点。”
容止淡笑着,如水的眸子却是一缩,“我很好奇,凉王既然知道那处是我的据点,为什么没将我的事捅出去?”
“你以为人人都会像你一样,心中藏着那么多道道?”九月嫌恶的丢了个冷眼给容止,“再说了,你那据点都已经空了,报给大理寺,人家跑去查你,能查到什么?”
“星月,你心中有气。”
“哎哟,你这话说得可真高级。”九月酸道,“你可以试试被我绑走,你就会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可不是什么菩萨,能做到不为俗事所动。”
容止笑着,静默了一会,忽然没由来的说了句,“这处十里亭,你来过么?”
“我来没来过,与你何关?”
“我想知道答案。”
“呵,你想知道答案与我何关?”
九月嘴里虽然全方位的死怼容止,但从容止对这个简单问题的较真情况来看,这处十里亭,怕是有着什么秘密。
“星月,我虽然让人抓走了你,但目的不是为了为难你......”
“停!”九月打断容止的解释,“别哄我,我不是小孩子,被欺负了,用一根棒棒糖就能收买。”
“嗯?”容止没能太懂九月的话。
“不管你用什么目的把我抓走,总之恭喜你,你离间凉王府与将军府的计策,百分百成功了。”
听了九月的话,容止唇间的笑总算僵成了一道冰冷的弧线。
“如果川北的事没传回京城,那阿夜移平将军府一事,肯定会为凉王府带来无尽麻烦。”九月挼了挼耳际碎发,“你棋差半招,所以这出戏没有后续。”
容止的嘴角,又勾起了那抹淡淡的笑,“看来,的确是我棋差半招。”
九月懒得跟假兮兮的容止浪费表情,“说吧,为什么要见我?”
“凉王的人抓走了白全。”
“嗯!”九月不绕弯的点了个头,“如果你是想问关于白全的事,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
“凉王的人肯定已经拷问过白全了,难道凉王没告诉你,白全是凉人,绑走你的黑旗是凉人,以及我身边的黑羽也是凉人么?”容止嘴角保持着浅笑,温润如水的眸子,却深如幽潭。
九月没接话,因为这事,面瘫王的确没告诉她。
“我那处据点中养着的人,大多都是凉人,他们没被刺上奴字,也没低人一等。”容止倒豆子似的,主动将自己的事抖了出来,“这些,白全应该都对凉王坦白了,只是,看你的样子,凉王并没有告诉你这些。”
“嗯,所以呢?”
“所以,他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所以,他不信你;所以,他极有可能是因为查觉到了你的身份,才舍了柳青稚,将你留在身边......”
“我的身份?”九月不跳坑,不上当,挤了一副啥也不懂的‘小白’表情出来,“我的身份不就是金淄国的星月公主?”
想挑拔离间,没门!
容止唇角一抽,“昨日在将军府,我说过,与我交接密匙的凉国余孽,与你生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