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一早来巡视,却发现了此处空了。”
君夜凉蹙了下眉,“你查到了什么?”
“属下只发现了一封未拆的信,被一颗石头压着,上面写着:九姐姐亲启。”
“九姐姐?我似乎听一个奴隶小孩这样唤过王妃娘娘。”灾民中,有人议论出声。
常安泰显然也是听到了灾民的话,将目光大胆的落在九月身上。
九月抿了下唇,直接点头,“的确,有人叫我九姐姐,你且拆开,看看信中有何内容。”
常安泰当众将信拆开,里面白纸黑字,只有小小的四个字:谢谢,再见。
常安泰显然也没料到,信里的内容这么的......
“这孩子在随二皇子出使川北前,因为发烧,显些丧命,我送了药给他,救了他一命,看样子,他对我是怀有感激的。”九月扬唇轻笑,“别说我救奴隶小孩是罪,这罪,就算落下来,我也觉得值,在我眼里,他只是个小孩,与奴隶无关,不管大人做了什么错事,他生下来时,什么错都没有。”
“王妃娘娘可真是心善之人。”灾民们发出一阵感叹。
九月扫了眼在场众人,一字一句道,“我向来信奉我听过的一句圣人之言,人之初,性本善。”
常安泰有些沉不住气了,十分僵硬的打断了九月的话,声音冷了几度,“放走奴隶之事,可是大罪,这些奴隶在凉王殿下的眼皮子底下没了,凉王殿下该做何解释?”
九月的手落在君夜凉的背上,捏了捏,然后嗤笑了一声回道,“你可是柳将军手下的大将,你也在此处,你是不是也该给个解释?”
“王妃娘娘,话可不能乱说。”常安泰正色道,“众人皆知,柳大将军与奴隶无任何关联,倒是凉王殿下,这些奴隶,可都是凉王殿下母系一族的族人。”
“所以,你认定,是凉王殿下放走了奴隶?”
“这已经不是认定不认定之事,而是事实。”
“如果你觉得是事实,那你便把证据拿出来。”
“这封信,还不算是证据么?”常安泰挥了挥手中的信,又转身望向一众灾民,“昨夜,奴隶逃离之时,你们中可有人发现?”
灾民们相互对望,好几人都回答说,“昨日睡得太沉,什么动静也没听到过。”
“若凉王殿下否认没有放走奴隶,是否有证据自证清白?”
君夜凉森冷的眸光闪动了一瞬,“本王没做过,何需自证清白?”
“那就恕属下得罪了。”常安泰脸色一变,“凉王殿下无证证清白,属下却有证据与推测,证明此事与凉王殿下有关,皇上追究起责任来,也是凉王殿下全权担责。”
君夜凉薄唇一抿,浑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你想做什么?”
常安泰被这种寒意震得往后小退了一步,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属下不敢对凉王殿下做什么,但会如实回报给柳大将军。”
“只凭一封写着‘谢谢再见’的信?只凭本王母妃是曾经的凉国公主?”
“有这两条铁证在手,凉王殿下还想抵赖不成?”
“铁证?”九月有些好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属下这便离开,将此事禀报给柳大将军。”常安泰一拱手,领着自己的人,说走就走。
灾民们还在议论,大致是觉得奴隶不见一事,虽不是凉王殿下放走,但凉王殿下肯定是要担责的,有些担忧。
九月将君夜凉推回帐篷,朱影与无双也将暗地里录下来的视频交给了她。
“无双,你即刻入城,准备防患。”
“是,主子。”
在常安泰离开北城外后,做做样子驻扎在冰火城内的人也都撤走了。
一时间,冰火城内的百姓,又开始人心惶惶,只有北城外的灾民,还什么也不知道的继续与天灾做斗争。
又过了两天,洛奇才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主子,不辱使命,信鸽飞过了无边流沙,刘东简回信了,说即刻带人赶往此处。”
“阿夜,刘东简带人赶过来,需要多少时间?”
“最少半月。”
“这么说,我们要撑半个月了。”九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从染上瘟疫到发病死亡,大概也需要半月左右,时间正好。”
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担心治好柳将军的队伍以后,会被反咬一口。
君夜凉懂了她的意思,冰冷的看了眼洛奇与朱影,“此处有小九在,留几名侍卫,你二人带上剩下的人,入城帮无双守几天城,直至瘟疫发作。”
“是,属下领命。”
柳大将军是在三天后开战的,开战前,还特意宣扬开战的原因,冰火城与城外灾民染的瘟疫无解,已有恶化,若再不消除,恐危及整个商罗王朝。
漫天的火球,落向冰火城,百姓们纷纷朝北城外涌。
九月接收到无双传来的消息,让人开了城门,放百姓出城,与灾民们呆在城外。
此时灾民区的瘟疫已消除,所有人挤在一起,也不用担心什么。
九月站在一处小坡上,看着那漫天的火球,在半空中滑过,虽然离得远,但她已经能嗅到,浓重的硝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