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离开后,容止立即回了他住的采云间。
柳青稚已经在丫环的服侍下,换了衣服。
虽然被欺负得很狼狈,但好在没受到什么实制性的伤害,只是心里生出了不少恐惧与绝望而已。
容止步入正房,朝一屋子的丫环抬了下手,“你们退下。”
“是,少主。”
丫环退下,又将房门紧闭。
柳青稚抿着唇,几步走到容止身边,想要伸手去抓他的手,“容止,今日之事,是我错了,好在你来的及时,我只是衣袍被太子表哥扯烂了,其它的,并没有发生,我......”
“你还偷听到了什么?”容止温润的脸上浮着层寒霜,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极为低沉的压迫气息,他错开柳青稚伸过来的手,逼得她不由自主随着他的迈步而后退。
柳青稚抿紧的唇张了张,容止很少对她发怒,他今天的这个样子,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我只是去书房送些吃食给你,正好听到你要派人将陇月公主绑走,我怕你发现我,所以匆匆离开,你后面说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容止,你这样,我害怕......”
容止冷冷的凝视着柳青稚的表情,想在上面找到一丝异常。
但柳青稚脸上除了害怕,便只有因为太子迫害而碰伤的淤青。
“抱歉,我去晚了。”容止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净,像个无事人似的,温润的伸手将柳青稚搂入怀里,“星月公主不是你能对付的,如今她不同了,哪怕是皇上,怕是也要让她三分。”
“所以,我才想要对陇月公主下手,让她绝望,让她痛苦,容止,我......”
“还没到时候,以后,无论你想对付谁,我都成全你。”容止紧紧抱着柳青稚,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后,他将她带动着,朝床榻的方向移去。
两人坐在床沿,柳青稚垂下头,绞着手指。
“容止,你真的不会嫌弃我么?那么多人见了我狼狈的样子,我......”
“那些人会被封口,你大可安心,我既娶了你,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无论什么事,我都依着你。”
柳青稚主动扑入容止怀里,脸色渐渐变得绯红,“我以后做事会小心着,不会给你再惹来许多麻烦,容止,这一次是我错了,下次,我再不敢自做聪明。”
“嗯。”容止伸手,僵在半空一秒后,最终还是落在柳青稚背上“柳大将军很快便能归京,我们大婚,他未能参加,你若是能在他归来时怀个孩子,柳大将军定能饱怀安慰。”
“嗯。”
随着柳青稚的应声,容止牵引着她,两人双双倒向床榻。
亲吻着柳青稚的容止,那双温润的黑眸中没有丝毫情绪起伏,有的,怕也只是偶尔会在脑海中浮现的,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
另一边。九月带着西楼出了容府,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妙音坊。
今日的妙音坊依然热闹,还是上次的那名小厮,见到九月出现后,只将一封信交给了她,并且告诉她,“杜若姐姐已经走了,妙音坊中的许多人都已经走了,如今表演梁祝与窦娥冤的演员,全是上一批演员的接班人。”
九月捏着信,步到一处人烟稀少之处,迫不及待的打开。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陇月公主安好,小爷带她先回金淄国,半月之约,勿望。
“该死的宫洛风,勿望个屁。”九月没好气的将信撕了个粉碎,洒得飘飘扬扬。
只是,气极过后,又是止不住的血液凝固。
宫洛风这一招,简简单单的,便可逼迫她抛下京城中的一切,回到金淄国。
“九姐姐,现在当如何?”西楼扯着九月的衣袖,见她脸色不好,心中虽然替她着急,却又毫无办法。
“先去与初一她们汇合再说。”
“嗯。”
两人再回到刚才分开的地方,初一她们也都回到了那里。
“九姐姐,没找到陇月。”初一红着眼,子箩已经哭得泪痕布满小脸。
“先回府,陇月已经不在京城了。”
“不在京城了?那是在哪?”子箩哭咽着连声发问,“陇月公主如今如何了?有没有危险?星月公主可曾见到过?”
看着子箩不似作假的样子,九月抿了下唇,压下疑心子樱策反了子箩一事,“先回府再说。”
“好。”
“无风,你去通知其它人,全部撤回来。”
“属下领命。”
一行人回到凉王府,直接去了西厢房。
没了陇月的西厢房,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生机。
九月坐在陇月最喜欢的那把藤椅上,沉默了许久。
她不说话,初一跟子箩也不说话。
半晌过后,九月才长叹了口气,“陇月虽然不在,西厢房还是西厢房,吃穿用度不会少,你们安心住着。”
“星月公主,陇月公主她......”子箩还是担心。
“她无妨。”九月郑重看着子箩,“别担心。”
“那子樱呢?”
“子樱也很好。”九月站起身,目光放空在他处,“我现在很乱,以后,我再告诉你。”
“是。”子箩点点头,“只要陇月公主与子樱都安然,奴婢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