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过去一听,又没动静了。
徐灵灵遗憾地看着他,又没听到。
席牧冲着徐灵灵微凸的肚子瞪眼睛,这孩子肯定是个淘气的臭小子,一点儿都不贴心。
小两口这几个月的日子过得即充实又甜蜜,每天都围绕着肚子里的孩子打转。徐灵灵免不了患得患失,时常问席牧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席牧经过几次折磨之后已经有了标准答案,男孩女孩都好啊,徐灵灵生什么,他喜欢什么。
对于孩子的名字,两个人也商量了半天。对于席牧提出的什么军啊、国啊之类的字眼,徐灵灵一个都不要,自己拿出什么《周易》《诗经》《史记》啥的翻,每回看到她翻书,席牧都莫名觉得牙疼。也不知道这些书里能有什么好名字,总有一种他家孩子是古代某个帝王将相的感觉。
等有一天看到徐灵灵翻《唐诗三百首》,席牧松了一口气。《唐诗三百首》总比《周易》更贴近人民群众不是?
团长家属有一次来礼节性看望,一看徐灵灵正翻着《唐诗三百首》给孩子起名字,不由感叹,回去找团长说了半天,看看人家,不愧是大学生,就是给孩子起名字,都这么讲究。
“这算什么讲究啊?席牧说了,前几天人家翻的是《周易》《诗经》。”团长说。
“啥玩意儿?”团长家属问,啥书?
团长不耐烦了:“你管什么书呢,反正你也看不懂。”
“就跟你懂似的。”团长家属嘟囔着端饭去了。
席牧不知道自己无意之中的甜蜜抱怨给人家团长家带来了一次小小的争执,他也有自己的苦恼。前些日子知道媳妇儿怀孕光顾着高兴了,忘记跟家里人说。等好不容易想起来写封信过去没几天,就接到了姥爷的电话。
他们团里可就一部电话,就在团长办公室。他在这里呆了两年多,这还是第一次接到姥爷的电话。有什么急事啊?
结果,劈头盖脸地挨了一顿骂。受全家人的委托,姥爷头一回破天荒地公器私用,就是为了骂他这个不着调的。
六月飞雪啊,他怎么不着调了?
姥爷命令,赶紧把徐灵灵送回北京去,你个臭小子,不知道孕妇要产检啊?这都几个月了你才跟家里人说?还写信?这么大的事情,你写信?知道轻重缓急不?
好吧,他一点儿都不冤枉。
被骂的灰头土脸的席牧回到家,郁闷地问徐灵灵:“你知道孕妇要产检不?”
“啊?”徐灵灵傻眼,她给忘了,她又没怀过孕。
席牧更郁闷了,看,又不是他一个人不知道,干嘛就骂他一个?
徐灵灵转转眼珠子:“那,咱们明天去县城医院?”现在产检应该没问题吧?
席牧往炕上一瘫:“什么啊,你得回北京。”
“不就是产检吗?干嘛要回北京啊?我还想在这里生孩子呢。”徐灵灵奇怪地问。
席牧爬起来把她抱怀里:“我也不想你回去啊,你回去我这日子该怎么过啊?没法子,老爷子亲自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哎呦你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就没被骂的那么惨过。”
“为什么骂你啊?姥爷不是挺喜欢你的吗?”
“我这不是前些日子给家里写信说你怀孕了嘛,结果他们接到信就炸营了。也就是姥爷打电话方便,要不然就不是他老人家一个人骂我了。”席牧可怜兮兮地说。
“好可怜。”徐灵灵安慰他:“委屈你啦。”
席牧点头,他是委屈,一想起要和媳妇儿两地分居,更委屈。
委屈归委屈,该做的事情还得做。小两口也知道这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家里人也是担心他们。别说别的,到时候坐月子谁伺候啊?
趁着现在孕期只有几个月,离生还早着,赶紧回去吧。
席牧开始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等到生孩子,怎么着也得到冬天了。孩子生出来总不能立刻就回来吧?至少又得半年,得,里外里一算,小两口得分开一年多。
活不了了!
席牧别别扭扭的收拾东西,能拖一天是一天。一想将来要自己吃食堂,自己睡冷炕……活不了了!
徐灵灵在旁边看着突然幼稚起来的席牧,哭笑不得:“要不,我不回去了?”
“不成。姥爷说的对,你这得产检。”席牧却不同意,然后继续哭丧着脸有一搭没一搭地收拾。
“不用带那么多东西,大面上看得过去就成了。怪沉的,我也拎不动。”徐灵灵说。
“对啊,你这样子也拎不动啊。”席牧这才明白过来,把刚放进书包里的东西又拿出来往柜子里放。
“哎呦,还是我自己来吧。”徐灵灵无奈地拦住他,是让他找个东西装样子,不是把东西再往回放啊。
“别,你看着,我收拾。”席牧急忙拦着,现在他媳妇儿可是全家人的保护对象,比大熊猫都珍贵。
徐灵灵就坐在一边当指挥,提包里就放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两根老山参,别的一律不放。
“就这么几件衣服,够不够啊?”席牧担心地问。
“其余的我放空间里啊,到时候就说放在小院里没拿过来不就行了?再说,等我肚子大了,这些衣服也穿不下了,我还得再做新衣服的。”徐灵灵觉得一孕傻三年的不仅仅是自己,还得加上席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