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星岂早上来的时候,发现阮斯然正趴在桌上画图,走进细看,发现昨天他提到的优化点,不但得到了实现,还做得更好。
“草哥,你这还让不让人活啊。”梁星岂把早餐放到一边,“你这太强了。感觉和你一起组队参赛,完全是躺赢。”
阮斯然画完剩下的笔触,埋头回答:“后面有要你帮忙的时候。”
梁星岂笑着坐下:“那太好了。”
阮斯然注意力还在图纸上,昨晚睡了一会,就发现有些失眠,索性继续完成参赛作品,投入进去发现时间过得很快,而且,这种全身投入的感觉,让他心安。
掌控自己节奏,主导自己思绪的感觉,让他觉得分外心安。
梁星岂看着面前伏案画图的男人,窗外大片阳光洒进来,阮斯然的黑发因为低头的原因,柔软地耷拉下来,遮住了那双湛黑又不辩神色的眸。
修长白皙的指节,握笔挥动的时候,觉得他是在做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梁星岂思绪飘忽起来,看着眼前褪去青涩,充满男性魅力的人,忽然想起大一刚认识阮斯然的时候。
那时候的阮斯然倒不像现在这么无所情绪,如果要对比两者之间的区别,他只能想到一个代表。
大一到阮斯然是刚入佛门的弟子,而大三下的阮斯然是两眼空空坐定成佛的菩萨。
似乎没有太大的去区别,但相处三年下来,梁星岂还是更喜欢大一的佛家弟子。
最起码对世俗还有些情绪和反应,偶尔也会纵着他们玩闹。
虽然冷着一张脸,但又不是那么拒人千里之外。
其实最开始梁星岂对阮斯然蛮好奇的。
因为还没进学校就听说,隔壁省状元高分进了建筑系,成绩可以说是一骑绝尘,而且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风声,说人特别帅,校草级别的。
梁星岂也是有几分小帅的,偶尔在路上也有人搭讪要联系方式,放到学校也能算个班草级草什么的。
听到这些他当场嗤之以鼻,觉得哪能高考状元还带着校草脸,还是他们一堆糙汉聚集地的建筑系。
结果见到真人后,梁星岂是真服了。
老天爷喂饭吃你能怎么办?
他开始观察这个室友,觉得这人有点傲、有点装b、洁癖一级患者。
虽然话少,但也不算难相处,梁星岂也就没太在意。
但相处一段时间后,梁星岂又发现阮斯然太让人火大了。
只要和他一起,基本梁星岂会被自动忽略成为背景板。
路上、食堂上,阮斯然会被人偷偷看,时不时还会有胆大的小姑娘上前搭讪,梁星岂觉得自己从曾经的校园风云人物沦落到了炮灰。
这种差距就像——
就这样也就算了,大不了没事不和阮斯然同行就行了,而且,阮斯然这个人似乎更喜欢独来独往。
关键是,课堂上,各科老师都换着法夸。后面阮斯然加入学生会竞选会长后,还干得风生水起。平日的一些专业领域比赛也时不时拿奖回来。
梁星岂觉得自己就算心态再好,也扛不住这么打击。
专业课吊打,颜值吊打,能力吊打,几乎全方位吊打。
梁星岂后来只能安慰自己,阮斯然平日看起来花销节俭,家境似乎普通、甚至还有点贫困。
因为他看见阮斯然在校外打工过。
最起码自己家境略胜一筹。
直到大一下学期,一次意外事件,打破了梁星岂对阮斯然的刻板印象和所有认知。
包括这次想要不留余地地帮阮斯然,也是不经意窥见,这个男人远比想象的那般不经人情。
那次……
那次是一个……
“你昨天晚上让郭阳过来了?”冷不防地,一句话,把梁星岂唤回神。
寸头男就是郭阳。
梁星岂轻咳一声,摸着脖子,讪笑道:“啊这……怎么说呢……”
“我就是担心你晚上一个人不安全……”说到后面,声音几乎没了。
阮斯然抬眸,漆黑的眼看着他,不说话。
梁星岂觉得阮斯然不说话的时候最让人有压力,就想现在,他一句话不说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就开始心虚了。
在梁星岂快扛不住,准备滑跪道歉的时候,阮斯然收回眼神,去拿旁边的早餐:“下不为例。”“绝对不会有下次了!”梁星岂信誓旦旦地保证。
其实原本他也觉得,阮斯然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沉默寡言长得还不错的人。有那么点姿色,也有点能力。
但真的遇到点什么,这人不一定能扛事。
可谁他妈能想到……这么一个看起来与世无争的人,真的狠起来,比谁都有疯。